听到陆平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虽然之前心有所感,但柳和还是不由得怔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不由得一阵狂喜。
“侯爷此当真?”
陆平耸了耸肩:“本侯向来出必行,说一不二,也没有闲情逸致专门过来与柳大人你说笑。”
啪嗒!
得到肯定答复,柳和直接站起身,而后走到陆平面前,朝他重重躬身,行了个大礼,神色激动无比地颤声道:
“下官代淳平县一千五百二十一户百姓,感谢侯爷大恩大德!”
虽然陆平说的是为了食邑百姓,但忠义侯的食邑毕竟是淳平县人,要想让食邑过得好,真正成为侯府的根基所在,以后世世代代给忠义侯府交税,那肯定离不开淳平县。
这些食邑跟忠义侯府捆绑的同时,也跟淳平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淳平县变好,他的食邑百姓才能跟着变好,食邑百姓有了生机,侯府才能世代受益。
就算陆平只关照食邑百姓,但他们终究是淳平县人,普通淳平县百姓也能跟着沾光。
所以,陆平只要肯给淳平县砸真金白银,那就是淳平县百姓的再生父母,作为真正把淳平县放在心上的父母官,柳和怎么可能不感激涕零?
甚至要不是轩炎官员只能跪圣、天、地、君、亲、师,他甚至恨不得给陆平当场磕一个。
陆平侧过身,没有接这一礼。
“柳大人不必如此,此举出自本侯私心,并无大义,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
虽然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却向来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败家,为了飞升大计,并不是为了这里的百姓。
因此,他的品格并不高尚。
而反观柳和,却是一个愿意为淳平县百姓付出一切,身为文官,却在从他这个勋贵的身上看到希望后毫不犹豫地放下身段,以最高礼节致谢的好官。
他一个品德一般的人,哪有脸接受一个品行高尚的好官的大礼。
听到陆平这么说,看到他错开身位,柳和不由心生敬意,感觉侯爷当真是与众不同。
“侯爷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柳和站起身后,对陆平摇了摇头。
“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在淳平县绝望之际唯有侯爷主动伸出援手,此举不管有没有私心,淳平县的数千百姓和朝廷因此受益都是事实。”
“淳平县百姓因为侯爷有了活路,下官这个做父母官的,岂能不有所表示?”
然而陆平还是摆了摆手,让他别行礼,自己是真的担不起。
只不过他越是如此,柳和对陆平的品格和为人就越是欣赏和敬佩。
瞧瞧,什么叫高风亮节?什么叫君子坦荡荡?
这就是!
自觉有私心,德行有亏,就拒不接受别人的夸赞,但人生在世,为功名利禄所困,谁能没有私心?朝堂衮衮诸公,哪个不为名?哪个不为利?
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心安理得地坦然受之了吧?
但陆平就是觉得受之有愧,如此高洁的品性,当真难得。
陆平见推脱不开,只好叹了口气,:“柳大人,时候不早了,本侯今天还得回侯府呢,你还是赶紧跟我说说淳平县的情况吧。”
闻,柳和顿时收敛心神,面色一正。
“不知侯爷想了解哪些方面?”
陆平毫不犹豫地道:“柳大人直接说如何恢复淳平县民生就行,不管怎么样,这都是重中之重,也是本侯和柳大人共同的目的。”
“恢复民生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怎么解决,花费几何,先从哪个方面入手,当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是什么,淳平县目前最大的困境在何处等等。”
说到这里,陆平对柳和轻笑了一下。
“柳大人深耕淳平县多年,对这些应该了如指掌,想来该如何解决淳平县的困境,柳大人应该有不少心得,本侯只负责出钱,具体事务还是以柳大人为主。”
听到他这一针见血、直指重点的话语,柳和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对陆平的欣赏和敬佩又高了一层。
“不瞒侯爷,下官在淳平县为官多年,并非只是坐堂,而是经常走访各地。”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按捺住心中的激荡之意,而后一脸自信地道:
“说句不谦虚的话,经过多年走访勘察,下官不仅对淳平县的诸多难题可谓是一清二楚,经过不间断的实地考察后,还冥思苦想,思索出了许多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