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敛裙跪下,脊背挺直,目光平静地望向床榻。
沈时序闭目装睡,沈盈袖则站在一旁,时不时“关切”地提醒:
“妹妹,侍疾要专心,别东张西望。”
“父亲若夜里咳嗽,你得立刻递水。”
“这药两个时辰后还要再服一次。”
沈枝意一一应下,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姐姐,都是父亲的女儿,没道理我跪着侍疾,你却站着吧?”
沈枝意一把拽过沈盈袖的手腕。
力气极大。
沈盈袖一个扑通跟着跪了下来。
她想起身,却被沈枝意的话镇住:
“父亲就我们两个女儿,侍疾若不诚心,父亲有个好歹,那可是你的问题!”
沈盈袖脸色铁青,看了一眼方楚音。
“母亲也是。”沈枝意慢条斯理的说道,“夫为纲,夫君有恙,娘想必彻夜难安,一定要守在爹的床前才是啊。”
方楚音脸色一变。
小贱人!
她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自然。”方楚音勉强笑道,“你爹被你气成这样,我哪里睡得着?”
“看娘说的。”沈枝意道,“女儿从始至终都没与爹对着吵过一句话,当日秦府设宴所有宾客皆可作证,怎么是我气的?”
“我不与你费口舌!”方楚音负气。
不过就是守在床前。
刚才这小贱人的汤药里有泻药,只要她敢起身,她就治一个不孝之罪!
沈枝意又道:“对了,三位兄长呢?既然都在家,父亲病重,他们身为人子,也该出来一同侍疾。”
“沈枝意!”方楚音忍不住了,“你三个兄长都因为你被打得下不了床,你还要他们来侍疾?”
“娘,你此又差矣。”沈枝意不疾不徐的说道,“古有卧冰求鲤,割股救亲的典故,三位兄长不过是被打了两顿,远远不足以如此艰难,如今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他们便是爬也得爬来!”
病床上的沈时序眼角狂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