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彪的声音又粗又亮,带着一股子常年发号施令的油腻和蛮横。
    他这一嗓子,让原本就紧绷的醉仙楼,气氛更加压抑。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这个肥硕的县令,和那个依旧安坐于主位的白衣少年身上。
    一个气焰嚣张,一个云淡风轻。
    而众多大周百姓,视线落在钱德彪的身上时,充斥着仇恨。
    如果眼神能杀人,钱德彪已经被剁成肥瘦均匀的臊子了!!!
    楚休并没有因为这句毫不客气的质问而有任何情绪变化,他甚至连坐姿都没换一下。
    他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身旁的幽七。
    幽七会意,取过一只干净的青瓷酒杯,斟满了一杯清冽的酒液,缓步走到钱德彪面前,往前一递,示意钱德彪端酒。
    楚休的声音温和响起,仿佛是在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挚友道:
    “钱大人移驾来此,辛苦了。”
    “本殿下备了些薄酒,还请大人满饮此杯,润润喉咙,再谈公事不迟。”
    钱德彪斜着眼,瞟了一眼幽七手上那杯酒,又看了看主位上那个笑得纯良的少年,鼻子“哼”了一声。
    心中不屑道:
    “一个敌国的落魄皇子,在本官的地盘上,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根本没把楚休放在眼里,连面子活都不愿意做,直接无视了那杯酒,更是没搭理楚休。
    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青年,满脸的厌恶和不耐烦,喝问道: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所谓何事?”
    他这副做派,是官场上审案的标准起手式,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威压。
    跪在地上的青年身体一抖,显然对这位县令充满了骨子里的畏惧。
    但他一想到惨死的父亲和即将被夺走的家业,一股血勇之气冲上头顶,梗着脖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