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周沁雪打断他，眼神很坚定，“师傅说，每条命都值得救。不管你怎么做，只要你能救人，就是好医生。你现在在卫生所救的人，不比在手术台上少。”

    席慕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周沁雪说的是对的。或许，他不需要一直纠结自己能不能拿上手术刀，只要他能救人，就够了。

    两人聊了很久。周沁雪跟他讲雪山的春天，讲漫山遍野的桃花，讲牧民们的八卦；席慕跟她讲自己在哈佛的日子，讲第一次上手术台的紧张，讲救了第一个病人时的开心。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窗外传来鸡叫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

    “天快亮了，我该回去了。”周沁雪站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周沁雪。”席慕点点头。

    “谢什么，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套。”周沁雪笑笑，转身欲走。

    忽然，她看见席慕枕头下压着一本书。她过去，拿起书看——《肌腱复健指南》，书页上有很多折痕，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笔记，显然是翻阅了很多遍。

    周沁雪心里一暖。她知道，席慕没有放弃。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在努力。

    她把书放回原位，轻轻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给席发微信：“席大哥，能不能帮席慕找最好的复健医生？他其实没放弃，一直在看复健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