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的能让你这宅子一年比一年大?”
    “被逼的能让你顿顿山珍海味,夜夜换新娘?”
    “你他娘的糊弄鬼呢?”
    李万年脚下用力,钱通的脸瞬间变形,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啊!疼!大人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万年这才缓缓抬起脚,脸上露出些许厌恶,仿佛踩了什么脏东西。
    “行了,别嚎了。”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呢,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血。”
    钱通和常世安听到这话,眼皮子同时跳了一下。
    您心善?
    那校场上被打得半死的那三百多号人,还有那个被您亲手拧断脖子的倒霉蛋,怕是得从地里爬出来给您磕一个。
    “我听说,钱老板乐善好施,人称‘钱大善人’?”
    李万年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钱通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乡亲们抬爱……”
    “我北营的将士们,为了保家卫国,保卫你们这些大善人的家财,连饭都吃不饱。”
    李万年叹了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说,这像话吗?”
    “钱大善人,你就没什么想表示表示的?”
    来了!
    正戏终于来了!
    钱通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让他大出血啊!
    他心里在滴血,脸上却要挤出笑容,挣扎着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小人愿意……愿意捐献一千石粮食,犒劳三军!”
    他想试探一下对方的胃口。
    李万年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一旁的常世安却笑了起来。
    “钱老板,打发要饭的呢?”
    “光是今年这几个月,你从北营身上刮走的油水,就不止这么点。一千石?你这善心,未免也太廉价了点。”
    钱通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完了。
    人家把自己的底裤都扒干净了,连自己赚了多少都一清二楚。
    今天,不大出血是绝对过不了关了。
    李万年放下茶杯,伸出了一只手掌。
    “五千石粮食。”
    钱通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三十头肥猪。”
    钱通的脸开始发白。
    “二百五十头羊。”
    钱通的嘴唇开始哆嗦。
    李万年顿了顿,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外加,五千两白银的军资。就当是你给的辛苦费了。”
    噗——
    钱通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这哪里是让他发善心?
    这分明就是要让他大出血啊!
    “大……大人……这……这太多了……我……我一时半会儿,真拿不出来啊!”
    钱通哭丧着脸,就差抱着李万年的大腿求饶了。
    “拿不出来?”
    李万年站起身,走到书架旁,随手拿起一个前朝的青花瓷瓶。
    “我看你这宅子就不错,瓶子也好看。要不,我让兄弟们帮你搬搬家?”
    “别!别啊大人!”
    钱通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只是……只是这五千石粮食,我库里现在只有两千石,剩下的……需要几天时间从别处周转……”
    “还有那两百五十头羊,我也需要点时间去牧场拉过来。”
    “可以。”
    李万年把瓷瓶放回原处,拍了拍手。
    “给你三天时间。”
    “但是!”
    他眼神陡然转冷。
    “今晚,天亮之前,我要在北营至少看到两千石粮食,二十头大肥猪,还有五千两白银!”
    “人手,车马,你自己解决。”
    “要是天亮时,我没看到东西……”
    李万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我就让东岭镇的所有人,都来你家吃席。”
    说完,他不再看那个瘫软如泥的钱通,转身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书房。
    只留下钱通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耳边还回荡着那句魔鬼般的低语。
    “都来你家吃席……”
    夜色下,钱府灯火通明,乱成了一锅粥。
    往日里耀武扬威的家丁护院,此刻一个个垂头丧气,在北营兵卒的监视下,吭哧吭哧地将一袋袋粮食从粮仓里往外搬。
    管家满头大汗,跑前跑后地指挥着,嗓子都喊哑了,生怕动作慢了半分,惹恼了门口那尊煞神。
    李万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情舒畅。
    打土豪确实是爽啊。
    回头得问问穆大将军,看看她那边对这个钱通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章程。
    若是没有,那他可就要彻底把这头猪身上的肉,吃干抹净了。
    就今天这点东西,李万年心里清楚,对方肯定是心疼得滴血,但绝对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想想这头死肥猪这些年配合张莽等人的黑心行为,李万年不由得目露寒芒,心中翻涌着一股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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