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海的话一出口,整个工地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正在干活的村民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陈大海。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男人,前脚刚跟自己的结发妻子离了婚,娶了那个寡妇。
后脚竟然就舔着脸,跑到前妻儿子盖的新房这里,要求给他的新媳妇和继子留两间屋子?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工地上响起了一片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
他竟然想住进凡子给他妈盖的房子里?”
“这脸皮,比咱们砌墙用的城墙砖还厚啊!”
“他把自己当谁了?
还真以为凡子会认他这个爹,养着他和他那一大家子吸血鬼啊?”
村民们的嘲笑声,像一根根烧红了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陈大海的心里。
他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在他看来“合情合理”的要求,竟然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陈凡看着他那副羞愤欲绝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无尽的鄙夷。
这个男人,永远都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凡掏了掏耳朵,故作疑惑地问道。
“我……我说……”
陈大海被工人们笑得是无地自容,但为了能在白秀莲面前交差,
他只能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这房子盖好了,能不能……给我们留两间……”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已经细若蚊蝇。
“哦,留房子啊。”
陈凡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在工地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旁边那个还没完工的,用来堆放杂物的茅草棚子上。
“行啊。”陈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个棚子,我看就不错。
等我这房子盖好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就留给你们住吧。
冬暖夏凉,还接地气,正适合你们这一家子。”
“什么?茅草棚子?”
陈大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茅草棚子,是工人们为了遮风挡雨,临时搭起来的。
四面漏风,连个门都没有。
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那简直就是猪圈!
“你……你让我跟你秀莲阿姨,住猪圈?”
陈大海气得是浑身发抖,指着陈凡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小畜生!你安的什么心!
我是你老子!你就这么对我?”
“不然呢?”陈凡冷笑一声,“
你还想住我这青砖大瓦房?陈大海你配吗?”
“我告诉你,从你跟我妈离婚,娶了那个女人的那一刻起,
你跟我,跟这个家,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我之所以还留着你这条命,没把你赶出村子,是看在我妈心软的份上!
你别给脸不要脸!”
“至于你和你那一家子,住哪,吃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你们就是睡大街,要饭,也别找到我头上来!”
陈凡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陈大海的脸上。
陈大海被骂得是狗血淋头,哑口无。
他看着陈凡那双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儿子是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自己打骂,被自己用“孝道”拿捏得死死的窝囊废了。
他现在是一头苏醒的雄狮!一头随时都可能将自己撕成碎片的,可怕的野兽!
“滚!”
陈凡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陈大海浑身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停留,
夹着尾巴,在村民们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
赶走了陈大海这个苍蝇,陈凡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但他知道像陈大海和白秀莲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以后,他们肯定还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来恶心自己。
但陈凡不在乎。
他现在有钱,有船,有人,有势。
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倒要看看,那对狗男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夜色如墨,海面上只有一轮孤月,散发着清冷的光。
“芳晴号”像一匹黑色的骏马,劈开波浪,朝着深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船上,陈凡掌着舵,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孙明国和孙志军父子俩,则是一脸兴奋地整理着渔具。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海。
“凡子,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啊?
咱们都开了一个多钟头了。”
孙明国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担心地问道。
“叔,就快到了。”
陈凡笑了笑,指着远处一片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礁石群,
“看到没?就在那片黑石礁的后面。”
“黑石礁?”
孙明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就变了,
“凡子,那地方可去不得啊!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那地方邪乎得很!
下面全是暗礁和漩涡,船开进去,就跟进了迷魂阵一样,十有八九都得船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