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的死,让顾砚舟和沈知微彻底清醒。
敌人比想象的更狡猾,而且藏在暗处,随时能掐灭线索。
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一早,沈知微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蓝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提上那个装着银针和普通药材的药。
脸上看不出任何和之前的不同,只有医生该有的沉静。
顾砚舟亲自开车送她到离韩府不远的一条僻静胡同口。
吉普车熄了火,两人在车里静静坐了一会儿。
“都安排好了。”顾砚舟目视前方,声音低沉平稳,“老周带一队人,守在韩府外围所有可能的出口。”
“柱子混进了这条街的环卫班,负责盯着往来的人,大周在总院值班室,电话线路是单独的,有急事,你就打到总院转外科三室,说找周大夫,他就明白。”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她眼眸深邃,“我就在对面那栋灰楼里,用望远镜能看到韩府大门和部分院落。”
“一旦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带人冲进去。”
他的安排周密,用的是最可靠的人,布的是最基础的盯梢网。
沈知微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我去了。”
“微微。”顾砚舟叫住她,“发生什么危险,记得保护自己。”
韩府的门岗似乎接到了通知,查验了她的身份好几次,才肯放行。
引路的还是那位神色谨慎的保姆。
穿过庭院时,沈知微无意地扫视着四周,院子里多了几个修剪花木的工人,动作有点僵硬,廊下还坐着一个看报纸的工作人员,报纸拿反了都没发现。
看来,韩府的戒备比她上次来更严密了。
是防外贼,还是防家贼?或者防她?
到了韩老卧室外间,韩夫人早已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感激,“沈大夫,您可来了!老爷子昨晚又没睡踏实。”
“一早起来就头晕得厉害,辛苦您再给看看!”
“应该的。”沈知微点点头,语气平和。
里间。
韩老半倚在床上,脸色比上次见时更好了些,眉头紧锁,透着一股被病痛长久折磨后的烦躁。
看到沈知微,眼里竟然还有了一些期待。
“沈大夫,麻烦你了。”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我可不想再疼下去了。”
“您别客气,我先给您诊脉。”沈知微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手指搭上他的手腕。
这一次,她更加专注,仔细感知着他体内气息的流动。
脉象依旧紊乱,多种毒素纠缠的阴寒死气更重了些。
但总感觉着房间里头带着点让人害怕的寒意。
她心头一凛,但脸上不动声色,继续专注诊脉,指尖却不断调整着方向,试图捕捉那气息的来源。
是窗边那个雕花木柜?
还是床头小几上那个燃着的香炉?或者是门外?
“怎么样?”韩夫人急切地问。
沈知微收回手,沉吟道,“老毛病了,需要耐心。”
“上次针灸后似乎缓解了一些,但药力还不够。我再给您行一次针,试试看能否再疏通一些,只是现在还没找到中毒原因不好配药。”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取针囊,视线快速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