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殿下是少有能与我探讨天文的人,我不希望您出事。”
朱允熥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只轻轻“嗯”了一声,便继续走向自己的座位。
宋岩的提醒,让他更加确定——王冲这次送来的奏表,绝没那么简单。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半分疏漏。
这些奏表杂乱无章,数据交错,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头昏脑胀;
可对朱允熥而,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他能将每一份奏表的内容尽数记下,再在脑海中搭建起清晰的数据表,将赈灾银两、粮食、粮种、农具、耕牛等物资的数目,一一对应填入表格。
他清楚,王冲等人要构陷他,定会在数据上动手脚。
因为数字最易篡改,也最易混淆,一旦核算出错,“理政不力”的罪名便会稳稳扣在他头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允熥全神贯注,目光紧紧盯着奏表,手指偶尔在纸上勾勾画画,将可疑的数据标记出来。
他的速度极快,左手边审阅完的奏表越堆越高,右手却依旧不停,连窗外的日光渐渐西斜都未曾察觉。
不远处的宋岩,时不时抬头看向朱允熥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敬佩,又藏着几分担忧。
他与王冲是国子监同届,当年王冲构陷同窗的事,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那位同窗本是前途光明的才子,却因一句“王冲的策论有失公允”,便被安上“非议朝政”的罪名,最终含冤而死。
自那以后,宋岩便彻底断了争名逐利的心思,一心扑在学术上,尤其痴迷冷门的天文学,白天看书,夜里便在屋顶眺望星空,享受那份无人打扰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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