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澜心头猛地一沉,太后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
那“允诺”二字被轻飘飘提起,却又被更轻飘飘地用“多事之秋”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她立刻深深低下头,不敢让座上之人看见自己眼中瞬间翻涌的怒火与冰冷。
太后分明是故意的,之前故意提起让她可以去见祖母,现在却压着不让见,要么是祖母出事,要么
袖下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让她维持住了声音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自责:“是奴婢逾越了。”
她声音微颤,带着哭腔,“实在是昨夜梦魇,见祖母病体缠绵,心中忧虑如焚,一时情急才求太后娘娘恕罪!”
她伏下身去,额头轻触冰凉的金砖,掩去了所有不甘和愤怒的表情。
太后垂眸看着伏在地上的纤细身影,眼中的锐利稍稍缓和。
恐惧和孝顺,都是她乐于在这些棋子身上看到的品质。
有弱点,才好拿捏。
没有弱点的人,她也不敢深用。
她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语气放缓,带着施恩般的意味:“罢了,起来吧,念在你一片孝心,哀家不怪你。”
她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祖母年事已高,哀家知你挂念,你放心,哀家会派人好生照顾她,定不叫她受了委屈,你在宫中,只需安心为哀家办事即可。”
宁安澜指尖又是一颤,随即是更深的叩首,再抬头时,脸上只剩下感激涕零:“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娘娘仁慈,体恤下人,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她眼中逼出几点泪光,语带哽咽,“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太后分忧,绝不敢有半分懈怠,以报太后天恩!”
这番表忠心的话显然取悦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