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下眼,便朝着诏狱那边走去。
宁安澜熟门熟路地来到那间青砖小屋前。
门外值守的番役见她来了,并未阻拦,只低声说了句:“厂公正在诏狱深处处理要务,姑娘可在屋内等候。”
之前厂公就吩咐过,她若过来无需阻拦。
“有劳。”宁安澜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依旧,冷清而简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水香,试图掩盖却未能完全压住那一丝从诏狱深处渗透过来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安静地站在靠窗的位置,没有坐下,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枯瘦的老槐树上,心神却全系在通往诏狱的那扇暗门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沉重的、通常紧锁的暗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更浓重、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地底阴寒的潮气率先涌出,令人作呕。
随即,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踏出阴影,正是谢忱。
他仍穿着那身象征权势的月白蟒袍,只是此刻袍角溅上了几滴暗红的血渍,如同雪地落梅,刺目惊心。
他一边走着,一边用一方素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指节分明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水痕,但那股屠戮后的戾气却尚未完全收敛。
宁安澜立刻转身出门,垂首屈膝:“公公。”
谢忱闻声抬眼,目光扫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