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李承洛、李承美和李承礼,三个郎君都耷拉着脑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二郎君。”柳玉娘的目光扫过几人,见他们手腕上都勒出了红痕,想来是练箭时被弓弦磨的。
李承勖哼了声,伸手就去抢她怀里的书卷:“抄完了?让我瞧瞧——哟,字倒是比先前好看了,就是这墨团,活像五弟打翻的朱砂。”
他说得漫不经心,柳玉娘却吓了一跳。不久前五郎君李承渥打翻朱砂的事,几乎成了王宫里的又一桩禁忌。
刚刚晋王正对着战报发狠,结果李承渥居然跌跌撞撞的跑进去要糖吃,小手一扬,把砚台里的朱砂扫了满桌,红点子溅在“败绩”二字上,像极了血。
听说晋王当时脸都绿了,抓起案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亏得曹夫人扑得快,用后背挡了一下,镇纸擦着李承渥的耳朵落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二哥莫说这个。”李承美怯生生地开口,小手攥着李承勖的衣袖,“大哥还在气呢。”
柳玉娘这才注意到李承洛。他站在最后头,脸色比天上的云还沉,指关节捏得发白。
自晋王回来,这几位郎君的日子就没好过过——从前是卯时到午时在书房,下午自由练骑射,如今倒好,午时刚过就得扎进校场,从未时练到酉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气什么?”李承勖挑眉,用弓梢捅了捅李承洛的胳膊,“难不成大哥想抗旨?”
李承洛猛地甩开他的弓,声音发闷:“我不是气这个。”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方才在校场,父王说说要把我们送去军营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