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渥立马缩回手,却梗着脖子犟:“我才不怕!二哥最疼我了。”
他嘴上虽硬,脚下却往后挪了挪,眼睛还直勾勾盯着笼里的兔子,活像只盯着鸡窝的黄鼠狼。
更荒唐的是昨日,柳玉娘刚摆开架势要练舞,就见李承渥穿着件白色小锦袍跑进来,袍子太长,拖在地上扫出道灰痕,他却得意地转着圈:“玉娘姐姐,你看,我像不像二哥?”
柳玉娘看着他被宽大袍袖罩住的小身子,忽然笑出声来。
李承勖穿这袍子时,肩背已能撑得起衣料,袖口露出的手腕劲瘦,哪像眼前这团圆滚滚的模样?
可笑着笑着,她眼眶就热了——去年重阳,李承勖也是穿着这件袍子,替她摘了枝最高的茱萸,说戴了能辟邪,结果被风刮得打了个喷嚏,倒让她笑了半天。
“像,就是”柳玉娘忍住喉间的痒,伸手替他卷了卷过长的袖口,“比你二哥矮了半截。”
李承渥立刻蹦起来:“我会长高的!等二哥回来,我定比他高!”他说着跑到廊下,捡起根木棍当长枪,嘴里“驾驾”喊着,倒真有几分李承勖练骑射的影子。
曹夫人在廊下看着,忽然对柳玉娘道:“这混小子,倒比他二哥小时候还更皮实。”
她顿了顿,指尖捻着佛珠转动,“再过几日,教你《柘枝》吧,正赶着我这几天没什么事,顺便帮你伴奏,那舞要配鼓点,热闹些。”
于是,昭信殿的热闹又添了几分。
曹夫人让人搬来面小皮鼓,亲自击鼓伴奏,咚咚声震得廊下麻雀都飞了。
柳玉娘随着鼓点踏足、旋身,裙裾翻飞如浪,倒比初见时利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