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鼓越敲越急,她的动作也越发迅疾,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胸前的缠枝莲纹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却浑然不觉,只想着要把这曲舞跳完,跳得再好一些,再好一些。
“有这么紧张吗?”李承勖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打趣,“我又不吃人。”
柳玉娘旋身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流畅。她不能告诉他,她不是紧张被罚月钱,而是怕这一舞之后,便是永别。
她甚至不敢想,下次再起舞时,是否还能看见他坐在廊下,笑着打趣她。
这些话太不吉利,尤其在他尚未动身之时,她只能将满心的担忧,都藏在玩笑话里。
“二郎君是坏人,”她喘息着,足尖依旧踩着鼓点,“跳不好要罚的,二郎君就算不心疼玉娘,玉娘可心疼自己的月钱。”
李承勖没再说话,只是目光紧紧锁着她。
她继续舞着,裙摆扫过地上的落叶,卷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能就这么一直跳下去,跳一辈子,不用担惊受怕,不用面对离别,那该有多好。
可这念头刚起,便被她掐灭了。
羯鼓的节奏渐渐缓了下来,曲子已近尾声。
柳玉娘的呼吸越发急促,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碎成一小片湿痕。她正要做最后一个旋身的动作,忽然见李承勖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几分凉意,却异常有力,瞬间便止住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