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昭信殿疾奔而来,她发髻上那支素银缠枝簪早晃得松动,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双往日里总带着几分灵气的眼睛,此刻满是惶急。
甫至芝兰苑门口,她那急促的脚步便猛地顿住,胸口还在因方才的奔逃而剧烈起伏,喘息声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抬眼望去,那守在院门前的两个侍女,却是生面孔。
她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往冰水里按了一下。
她在昭信殿当差已有不下四载,白夫人的芝兰苑虽不比其他夫人院落那般热闹,却也常来常往,院里上上下下的人,她闭着眼睛都能辨出声音来。
这两个侍女,眉眼间带着几分生涩的警惕,绝非往日里那些熟悉的面孔。
不对劲。
白夫人素来温和,待下也算宽厚,却也极少轻易更换身边人,更何况是守在院门口的侍女。
而且她也并没有见过她们,难道是新来的?
柳玉娘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攥紧了手中的药包,朝着那两个侍女走上前。
为首的青碧色绫袄侍女见她走近,率先抬眼望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柳玉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这位姐姐,我是昭信殿的玉娘,奉侧妃娘娘之命,给白夫人送些止疼的药来。白夫人昨夜疼得厉害,侧妃娘娘放心不下,催着我早些送来,还望姐姐能通融一二,快些禀报。”
她说着,将手中的药包微微举起,目光诚恳地望着那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