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药瓶里倒出退烧和消炎的药片,用石头碾成粉末,撬开修稔的嘴,混着水硬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出两种药各一粒,递给云山,然后指了指天,画了一个半圆,再指指自己的嘴,做出吞咽的动作。
    意思是,等过了六个小时,再喂他吃一次。
    他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必须再来一趟。
    忙完这一切,赵鸣羽才感觉到腹中空空。
    他从背包里掏出六张金黄油亮、香气扑鼻的油饼,这是他今天出摊前特意多做的,本就打算给这野孩子尝尝。
    那股混合着面香和油香的霸道气味,瞬间抓住了云山和小雨的全部心神。
    两个孩子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油饼,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口水在嘴里疯狂分泌。
    赵鸣羽笑了笑,将油饼递了过去。
    云山珍而重之地接过,先是递给妹妹一张。
    小雨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云山自己也吃了一张,狼吞虎咽,仿佛在品尝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
    然而,剩下的四张,他却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叶子包好,郑重地放在了父亲的身边。
    看着两个孩子珍视食物的模样,赵鸣羽心中五味杂陈。
    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他怎么觉得,这惊心动魄的外科手术,比起接下来要干的活儿,反倒还简单些?
    至少救人有明确的步骤,清创、消毒、上药、包扎。
    而采蘑菇,那可是个纯粹的体力活,一麻袋一麻袋地往回背,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拎起那几个空空如也的蛇皮袋,准备去那片枯树林继续自己的发财大计。
    刚迈出两步,衣角就被人轻轻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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