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寡妇!”
许怀瑾脸色骤变,拔腿就朝村西头狂奔。
“跟上!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哲连忙招呼老纪下车,紧随其后。
村西周寡妇家那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李二虎粗嘎的喝骂,“臭娘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我四叔让你帮忙,那是抬举你!还想不想在李解元村待了?信不信老子……”
周翠芬带着哭腔叫:“四叔!我求求你了!这种丧良心的缺德事,我是真不能干了啊!”
“许村官是好人,我不能昧着良心再害他了!”
“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磕头!”
李福贵阴着脸站在一旁,根本不看跪下砰砰磕头的周翠芬,声音透着阴冷,“翠芬啊,你也算我的半个本家侄媳,最好识相点!”
“之前教你怎么说的,就怎么做!你一个寡妇家家的,还想翻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他扔掉烟头,嗤笑道:“他许怀瑾是好人又顶个屁用?”
“不怕告诉你,那小子这会儿正蹲在派出所号子里呢!”
“他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谁还能护着你?”
“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
李福贵拉长了调子,威胁意味十足。
“叔,跟她废什么话!”
李二虎狞笑着帮腔,“她要是敢不听话,老子回头就把她家小崽子扔井里去!”
“回头就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死无对证!看谁他妈管得着!”
“不!不行!我做不到!”周翠芬满脸泪水,却是拼命摇头,“四叔,你就饶了我们苦命的娘儿俩吧!”
“妈的!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李二虎大怒,一把揪住周翠芬的头发就往墙上撞,“老子帮你开开窍!”
“呜~不许欺负我妈妈!”
惊醒的小宝吓得嚎啕大哭,跳下床扑过来拼命撕扯李二虎的裤腿。
“嚎你妈的丧!”李二虎被哭得心烦,回身一把抓起小宝,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上掼!
“不——”
看到儿子命悬一线,周翠芬目眦欲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猛地扑上去,狠狠一口咬在李二虎手腕上!
“啊——”
李二虎吃痛惨叫,手一松,小宝跌落下来。
周翠芬连滚带爬扑过去,死死将孩子护在怀里。
“臭婊子!你他妈敢咬老子!”
李二虎看着被撕扯下一口肉的手腕,彻底暴怒,抬脚就朝蜷缩的母子俩狠狠踹去!
周翠芬咬紧牙关,用后背硬抗,将小宝死死护在身下。
“住手!”
木门被许怀瑾一脚轰然踹开,昏黄灯光下的惨状让他瞬间双目赤红!
他怒吼一声,像头被激怒的豹子扑过去,一脚将猝不及防的李二虎踹翻在地!
接着毫不留情,照着李二虎的肋下、肚子死命猛踢!
“哎哟!我操!”李二虎疼得满地打滚,“是哪个王八蛋在偷袭老子?”
幸好他有着丰富的挨打经验,当即蜷缩着身子,护住要害,伺机反击!
李福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许怀瑾,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你咋在这儿?王所长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吗?”
他刚被小张用警车送回村,连口水都没喝就带着侄子来到周寡妇家,逼她明天去派出所补口供,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正主!
“我为啥不能在这儿?”
许怀瑾又狠狠踹了哀嚎的李二虎一脚,转身护住瑟瑟发抖的周翠芬母子,怒视李福贵。
“李福贵!你们大半夜闯进孤儿寡母家里行凶,想干什么?”
这时李哲也跨进门,锐利的目光直射李福贵:“问得好!我也很想听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李组委?”
看到李哲过来,李福贵一张老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你……你咋也在这儿?”
王维平你个王八蛋怎么办的事?
不仅不吭一声把许怀瑾放了出来,还把李哲这位镇上大佬给招来了!
院里的动静早惊动了四邻,村民们披着衣裳举着手机手电筒围过来,院墙根下很快挤满了人。
“咋回事?大半夜的闹这么大动静?”
“李会计和二虎又来找周寡妇麻烦?”
“咦?那不是许书记吗?我晚上遛弯的时候,明明看到他被派出所拷走了?咋又回来了?”
“拷走了?他犯啥事了?”
“谁知道呢!派出所跟李会计蛇鼠一窝,咱也不敢问!哎,那个戴眼镜的人是谁?看着一副官相!”
“是镇上的组织委员李哲!乖乖,出大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李哲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李福贵和在地上哀嚎的李二虎,最后落在地上的周翠芬身上,温说道:“大妹子,别怕!我是镇里的干部李哲!”
“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翠芬披头散发,脸上泪痕交错,额头还淌着鲜血。
李哲的话和身前许怀瑾的背影,仿佛给了她无穷勇气,多年积压的恐惧、委屈和愤怒轰然决堤!
她“哇”的一声嚎哭出来,捶胸顿足,颤抖的手指狠狠戳向李福贵叔侄,“是他们逼我啊!李福贵拿我儿子的命逼我诬陷许村官啊!”
这话像炸雷在人群里响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翠芬哭得肝肠寸断,所有血泪都化作了控诉,“李福贵!你这黑了心肝的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