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堂姐我错了!”
她抱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村民的大腿,哭得涕泗横流,声音凄厉得像是要呕出血来。
“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你救救我!”
“你有钱!你肯定有办法的!你快让人送我去医院!求求你了!”
她仰起那张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绝望地望着沈余萝。
“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她刚才那副宁死也要证清白的决绝模样,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刚刚还想着要不要上前劝几句的村民们,此刻看着她这副丑态,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同情,瞬间堵成了满腔的恶心。
真是一难尽。
前一秒还贞洁烈女,后一秒就摇尾乞怜。
这人,怎么能把戏演到这个份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中,沈余萝,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压抑的河边,却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渗人。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眉眼弯弯,看向地上那滩烂泥似的沈余芯。
“沈余芯,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比冰冷的河水还要刺骨。
“我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来?”
“杀人可是犯法的,是要吃枪子儿的,我还没活够呢。”
“哪怕……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我杀了你,也不行啊。”
说着,她晃了晃被两个婶子攥得死紧的手臂,示意他们松开。
那两个婶子对视一眼,迟疑着松了手。
沈余萝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里那个空空如也的油纸包,轻轻抖了抖。
一些残存的黑色粉末,簌簌地落了下来,混进了泥水里。
“这,”她扬起下巴,眼神里全是嘲弄,“不过是一包最普通的黄连粉罢了。”
“顶多,就是苦了点。”
黄……黄连粉?
沈余芯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冻了个通透!
不……不可能!
那肚子里的绞痛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血色尽失,颤声问道:“那我……那我怎么会肚子疼?!”
“疼?”
沈余萝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
她拖长了语调,那样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那大概是因为……我怕光用黄连粉药效不够,特意在里面,还加了一点巴豆粉吧!”
巴豆粉?!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沈余芯的头顶!
她的脸色,在瞬间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得铁黑!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羞愤、和极致恐慌的颜色!
下一秒,一股更加汹涌、更加势不可挡的剧痛,猛地从她的小腹深处炸开!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怪响,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河边。
沈余芯的面色巨变!
她再也顾不上哭了,也顾不上骂了!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保全最后一点体面的本能,让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捂着肚子,夹着腿,疯了一样地朝着村里公共厕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速度,比被狗撵了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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