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看戏一边吃,可别把自己给饿着了!”
毕竟嫂子现在可是他们顾家的一级保护对象!
这肚子里还揣着他们顾家金贵无比的长孙呢,可半点都饿不得!
沈余萝看着他这副狗腿的模样,眼底漾开一丝笑意,接过了饭碗。
“谢谢煜霆。”
她声音不大,语气温和,却像一把千斤重的巨锤,狠狠砸在了沈余芯的心上。
那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刺啦”一声,被这碗热腾腾的米饭彻底浇灭了。
完了,彻底完了。
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冲上脑门!
愤恨与屈辱,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用指甲撕烂沈余萝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可她不敢。
她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滔天恨意,硬生生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堂姐……我们已经……已经照你说的喊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沈余萝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排骨,优雅地放进嘴里,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猴戏。
直到将嘴里的食物细细咀嚼咽下,她才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懒洋洋地开了口。
“这才几分钟?”
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冰冷。
“就把自己做过的那些恶心事给忘了?想就这么算了?”
沈余萝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沈余芯听来,比魔鬼的嘶嚎还要刺耳。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轰——!
沈余芯的脑子,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真的想攮死她!
她真的想跟她同归于尽!
可是,看着门口如门神般站着的两个哨兵,和一旁虎视眈眈的顾家兄弟,她所有的勇气都化为了乌有。
没办法。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一片绝望中,哽咽着继续喊。
哭声和喊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无比凄厉,像是杜鹃啼血。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院子里的人几乎都被惊动了。
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顾家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一道道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好戏的目光,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沈余芯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她的自尊,她的脸面,被撕扯得粉碎,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终于,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沈余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喊,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倒是钟紫芸,到底比女儿多吃了二十几年饭,脸皮也厚得多。
到了这个地步,她反而彻底放开了。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把周围所有指指点点的人,都当成了不存在的木头桩子。
嘴里机械地,甚至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麻木地重复着那些羞辱的话。
沈余芯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瞟自己的母亲。
她心里简直恨得滴血。
她妈简直是个蠢货!
喊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脸呢?
她们沈家的脸,今天算是被她一个人给丢尽了!
然而,钟紫芸此刻的想法,却和女儿南辕北辙。
脸面?那东西能当饭吃吗?
她忍着这泼天的屈辱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钱吗!
沈余萝把她们母女俩羞辱到这个地步,待会儿要钱,她要是不给,那就是她不占理!
钟紫芸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