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这几日对自己太好了吗?
    好到让她忘了彼此的身份,忘了最初的戒备,竟敢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程锦瑟烦躁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脑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告诫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三日后的赏菊宴。
    既然萧云湛执意要去,那她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他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她立刻定了心神,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
    她仔仔细细写下宴会当天需要注意的所有事项。
    从饮食到衣着,从随身携带的熏香到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事无巨细,一一罗列。
    到了赏菊宴这日清晨,天还未亮,她便亲手在小厨房里,依着医书上的方子,为萧云湛熬制了一碗固本培元的汤药。
    这汤药能在他体内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他的元气。
    出发前,她亲自端着药,看着萧云湛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随后,她又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到他面前。
    “王爷,这是妾身用几味安神护心的药材制成的,您随身佩戴,可保心脉安稳。即便宴会上有什么意外,也能为您争取到回府救治的时机。”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自己房中,从妆匣里取出了另一个香囊。
    那香囊的样式、绣工,与太子交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是她特意让吴嬷嬷找了京城最好的绣娘仿制的。
    只是,里面的香料,早已被她替换。
    气味闻着一般无二,却独独少了一味与萧云湛体内奇毒相冲的甘松。
    她将这枚仿制香囊系在自己腰间,踩着脚凳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车厢内,萧云湛早已在里面等着。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色锦袍,领口与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清贵。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
    因为空间狭小,两人距离很近。
    程锦瑟闻着鼻尖清冷的龙涎香气,脸上微微发烫,下意识往旁挪了挪。
    却不曾察觉,那一瞬,萧云湛的目光已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
    他眼中的那点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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