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歌舞升平的赏花宴会场,却没半点喜庆气息,只有令人喘不过气的肃杀与压抑。
靖平卫将整个画舫连同周遭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手持长戟的兵士面无表情,如同雕塑一般,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画舫之内,所有宾客,无论是官员还是世家子弟,全都被“请”回了原位,一个个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萧云湛端坐在轮椅上,位置正对着画舫的出口,神色冷峻如冰。
他身后,宋恪正低声向他汇报着初步审问的结果。
“王爷,画舫上的船夫和宫人都审过了,都说没看到程少爷是如何落水的。事发地点的栏杆并无损坏痕迹,不像是意外失足。”
萧云湛面无表情,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而另一边,太子萧云启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身为东宫之主,国之储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云湛在他的地盘上,将他的宾客当成犯人一样审问,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强忍着怒火,走上前,脸上再次挂起那副温和的笑意,柔声劝道。
“二弟,查案之事,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便可,何须你亲自在此劳心费神?天色已晚,不如先让宾客们都散了吧,他们今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话说得十足体贴,仿若他真的体谅这些被萧云湛押在船上的宾客们。
萧云湛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冷冷地道:“凶手就在他们之中,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能走。”
“你!”其中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忍无可忍地拍桌而起,“辰王殿下!你是否欺人太甚!我们都是朝廷栋梁,岂容你如此折辱!那程少爷,不过几岁,若是他自己贪玩落水,我们这些人,就得为他自己的贪玩背下罪名吗!”
萧云湛终于抬起头,那双黑沉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
“平阳侯觉得这是折辱?”
萧云湛声音不大,却带着强烈的威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