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丽曼讶异了片刻,顿时忍俊不禁:“小妹无端端骗你作甚?”
“塞外苦寒贫瘠,时常有黑、白、黄三灾降临。”
“每逢荒年,胡儿放牧的牲口死伤惨重。”
“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唯有四处抢掠来弥补部族所需。”
“此事古已有之,司空见惯。”
“而今不过多了个西河县,那些心怀叵测者往往提前南下,用族中牲畜财物置换一批精良铁器,再纠结一帮穷凶极恶之辈,返回草原进行劫掠。”
“等他们得手之后,又会返回这里,将抢掠所得售卖一空。”
“仅这一次,足够部族过上两三年好日子。”
扶苏不解地问:“那胡儿为何舍近而求远?”
“据我所见所闻,西河县商贾云集,丰饶富庶。以百姓衣食住行衡量,比之关中毫不逊色,甚至略胜一筹。”
“胡儿竟然放着近在嘴边的肥肉不抢,而是反复南下北上,去草原抢掠其余胡人部族。”
“此举未免令人费解。”
嬴丽曼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最后竟笑得前仰后合。
扶苏怕她不小心摔倒,赶忙伸手搀扶。
“小妹为何发笑?”
“兄长,你真是好好笑。”
扶苏气闷地盯着她:“为兄真的很可笑吗?”
嬴丽曼用力点头之后,马上又摇了摇头。
为了避免惹扶苏生气,她迅速解释:“兄长莫非觉得,匈奴不再南下打草谷,是因为他们改邪归正了?”
“怎么可能!”
“分明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回回都是铩羽而归,令部族本就困顿的境况更加雪上加霜,甚至阖族冻饿而死。”
“西河县的矿场里,至今还活着极少数南下打草谷的匈奴战俘。”
“你去问问,若是将他们放归草原,还敢不敢再来了?”
提及此事,嬴丽曼乐不可支:“修德早先曾经夸下海口,要打得匈奴五十年不敢南下。”
“如今算来,北地郡最少安定五六年了。”
“他倒也没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