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陈善。
听他如此一说,真相已经显而易见。
西河县长期以来,一直在刻意控制盐、铁、茶等物资的供给。
陈善非但把它们当作谋取暴利的手段,更进一步将其变成了钳制草原各部族的缰绳。
孰强孰弱、孰生孰死,全都由坐镇西河县的陈善在暗中操弄。
“兄长,你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脂粉香气。”
“该不会”
嬴丽曼吸了吸鼻子,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
“什么脂粉香?”
“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扶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飞快地拿起筷子大口吃饭。
“兄长,你就别瞒我了。”
“说来听听,西河县哪家的姑娘如此有福。”
嬴丽曼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央求。
扶苏被缠得没办法,才含混地说铁场中邂逅一位胡族贵女,听她讲了许多草原人生存不易的故事。
“胡女?”
“兄长,这桩姻缘我不同意!”
嬴丽曼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反对。
扶苏莫名觉得好笑:“萍水相逢,随聚随散,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嬴丽曼挪动锦墩坐到他身边,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兄长,你刚来西河县,不晓得胡女的厉害。”
“但凡你对她有意,她马上就死皮赖脸贴上来了。”
“然后你就瞧好吧,今天她家里的牛生病了,托你去医院买药。”
“明天她家房子又被风吹倒了,让你去买些铁丝、铁钉。”
“如若此时你还不醒悟,后天她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二伯父,一个不落全都遭了祸事。”
“好似因为你的出现,他们马上要阖族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