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慕拿起沙发上傅司禹为她准备的衣物——一条剪裁简约却透着精致感的白色连衣裙,面料柔软亲肤,尺码竟刚刚好,像是特意为她量身挑选。
她仔细穿好,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从容地理了理衣领,将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经过热水的舒缓和药物的作用,她沙哑的嗓音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亮。
走出卧室时,傅司禹正靠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回头,沐慕迎着那道深不可测的视线,语气平静得像在对待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刻意拉开了遥不可及的距离:“傅司禹,多谢你昨晚出手相助。就像我之前说的,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路,再无牵扯。”
傅司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果然,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副德行,“撩完就跑”的把戏,八年了竟半点没变。
他慢悠悠地捻灭手里的烟,状似随意地应允:“好啊——”
沐慕刚松了口气,以为这场荒唐终于能画上句号,他的声线却骤然转冷,“不过,有件事,你最好刻在脑子里——从今往后,不准你再踏进兰亭会所半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沐慕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兰亭会所是她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妈妈每天的住院费、护工费,还有爸爸的律师费,全靠她在那里陪酒、卖笑挣来的钱支撑。
若是连这条路都被堵死,一家人的生计该怎么办?那些像无底洞一样的债务,她拿什么去填?
她宁可在泥泞里挣扎至死,也绝不肯低头求他——那比杀了她更难受,是碾碎她骨子里最后一点可怜的骄傲。
“怎么——”傅司禹周身的气场骤然降至冰点,上位者的威压从话语里溢出来,压得人喘不过气,“你也打算学我那位好未婚妻,准备给我也戴上一顶绿帽子?”
“我——”被沐慕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噎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我又是你的什么人?配得上给你傅二少戴绿帽子这么‘光荣’的任务吗?”
她故意向前逼近两步,仰起脸,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与挑衅:“成年人的游戏,讲的是你情我愿、事后两清。难不成傅二少还指望我,为你这个有未婚妻的人‘守身如玉’?”
她刻意咬重最后四个字,眼尾微扬,掷地有声地反问:“你觉得,你配吗?”
她刻意加重了“配吗”两个字,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夜荒唐,没资格谈什么约束。
真是搞笑,明明他才是那个有婚约在身、该恪守本分的人,现在倒好,反过来要求她这个只和他有过一夜纠葛的人“守节”?
他真当自己是皇帝了?不仅能坐拥三宫六院,还要全天下的女人都为他一人倾心、守节?
沐慕越想越觉得荒谬,抬眼看向傅司禹,眼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傅司禹,你该不会……真的对我动心了吧?”
这话像一根刺,瞬间扎中了傅司禹。
他眸色骤然一沉,周身气压陡降,空气里仿佛飘着嗖嗖的冷气。
可沐慕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乐子,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倨傲的笑,恍然间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众星捧月、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金发校花,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可惜啊,傅二少,就算你现在真的动了心——”
她微微拖长了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也不稀罕了——”
“你也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傅司禹的嗓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压抑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