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月则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薄纱长裙,亦步亦趋地跟在傅司文身边,像个乖巧的小尾巴,既不抢兄长的风头,也没显得局促。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偶尔与相熟的名媛举举杯、打个招呼,语气温柔又不失礼貌,然而,她那不时悄悄飘向公馆入口处的目光,却泄露了心底那份藏不住的期待——她显然在焦急等待着沐慕的到来。
傅司禹却与这热闹格格不入,刻意选了一个靠近落地窗的安静角落,与场内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保持着一段冷淡而明确的距离。
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却并未见他饮用多少,只是偶尔象征性地将杯沿凑近唇边,做一个抿的动作。
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领口并未系上领带,随意解开的兩颗衬衫纽扣微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为他平日商场中那种冷硬气质增添了几分随性的慵懒。
然而,周身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压迫感却丝毫未减——深邃的黑色面料反而衬得他肤色冷白,即便只是默然独立于一隅,也自成一方领域,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从未主动融入周遭的任何寒暄圈,面对几位试图攀谈的商业伙伴——比如想打听傅氏新能源项目的王总,或是想寻求合作的地产商刘总,也只是极其敷衍地略一颔首,连眼神都没多停留。
甚至连“傅总,好久不见”的客套话都吝于回应,那副“懒得应付”的姿态,让旁人识趣地退开,没人敢再上前打扰。
唯有他的目光,总在不经意间频频扫过门口的方向,所有冷淡、所有疏离,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来。
整座喧嚣场皆成背景,他等的,只是一个能让他心跳落定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扎眼的火红身影突然从人群中钻出,带着一股浓烈到几乎呛鼻的香水味,不由分说地径直冲到他面前——是顾惜。
她穿着一身当季高定的火红色鱼尾裙,裙摆紧紧裹着曲线,每走一步都带着刻意的摇曳,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
脖颈间戴着鸽蛋大小的钻石项链,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无名指的钻戒更是晃眼,处处透着“急于炫耀”的刻意。
还未等傅司禹抬眼,她就伸手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将身体贴靠过去,声音甜腻得发嗲:“傅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呀?这么热闹的宴会,大家都在谈笑风生,你却连多陪我说几句话都不肯。”
她刻意拔高了声调,尾音拖得长长的,确保周围几位竖着耳朵的宾客能清晰听见——她就是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用这种亲昵的姿态、暧昧的称呼,宣示自己的“主权”,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傅司禹名正顺的未婚妻,是未来的傅家二少奶奶,断了其他女人的念想。
傅司禹只感觉一阵恶心,被她触碰的手臂像沾了脏东西,连血液都似要凝固。
他几乎是瞬间猛地抽回手臂,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眼神冰冷刺骨,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顾惜,别在我面前作态,我嫌脏——滚。”
最后那个“滚”字,他咬得极重,又冷又厉,周围的宾客瞬间安静下来,几道好奇又带着看戏意味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