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太急,完全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根朱红的廊柱后,一双阴鸷的眼睛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随即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阴影之中。
国公府。
“啪!”
一只描金的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许诺那野丫头,竟敢爬上佑安王的床?!”长公主华贵的脸上,嫌恶之情远胜于震惊,保养得宜的眼角因怒火而抽搐,“本宫早看出这贱丫头心怀叵测,却未料她如此恬不知耻,竟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去攀附七弟这根高枝!”
一旁的江时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坐在轮椅上,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母亲,会不会是弄错了?许诺她不是那种人!”
“是我安插在宁颐宫的人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怎会有假?”长公主冷笑一声,走到儿子面前,“瑾儿,你就是太天真!这种乡野来的丫头,骨子里就刻着攀龙附凤四个字!一旦逮到机会,就会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她俯下身,声音压得更低,也更刻薄,“当初她跟着你回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看中了你国公府之子的身份,想攀我们这根高枝吗?!后来被我们母子识破,只让她当个妾室,她便恼羞成怒,转头就换了个攀附的对象!”
“现在,她定是知道了母后看重佑安王,想借着治病的机会,攀个侧妃当当!这贱丫头,心眼子多着呢!”
江时瑾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前世,在他重伤昏迷于山野之时,许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没有半分嫌弃,更没有流露出半点想攀高枝的迹象。
可当母亲的人找到他,揭晓他小公爷的身份,告知他将要重返京城时,他清楚地记得许诺那双眼睛里,的确闪过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憧憬和向往。
难道她前世答应嫁给自己,并非真的心悦于他,而是为了进国公府的门,为了那份泼天的富贵?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缠得他心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世她嫁给他后的种种不如意,甚至那碗害她香消玉殒的毒药,此刻在他脑中都变了味道,成了她野心未能满足的怨怼。
一股混杂着背叛感的怒火,从他心底猛地窜起。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母亲,我的腿至今未愈,太医束手无策。若真让许诺当上了佑安侧妃,得了势,她将来必定更加不会为我医治!我们必须想个法子,让她攀不上佑安王这根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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