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喜确实越来越老迈了。
传武、导引之术,黄伯喜都不外行,而且,多年以来,从来没有扔下,跟常人相比,他的体质要强健得多。
不过,身为中药制配高手,黄伯喜时不时给自己配点中成药调理一下,前些年,代谢方面还算说得过去,没觉着有什么不适之处,随着年事渐高,加之长期心志微有不舒,有些药物的负面残渣渐渐就沉积在体内几处重要穴位附近,黄伯喜属于那种特自信的人,在这方面的认知远低于聂易雄、边沐这等综合实力超绝的中医高手,一直没把此类麻烦当回事。
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黄伯喜制药理念、技术很大程度源自家传,多年以来,一直没能与时俱进地同更为高明的新中医医学理念、新中药药学理念、西方最先进的药学科技之类的新学融合一下,久而久之,黄伯喜掌握的那些东西渐渐就陷入一种长期自我封闭的状态,就算给自己配药,黄伯喜偶尔也会出点小错,体内残留的药物废料残渣只会越积越多。
不仅如此,黄伯喜家庭观念还特别重,身上难免沾染了好多市井小民的世俗气,在中医医学体系里,这种世俗气可不是虚无飘渺、无形无质、似有若无的东西,以7年为单位,它会渗透到人体体内每一个毛孔、每一个气血运行基本单元,渐渐形成某种特定的废料沉积物积攒在人体某个或者某几个特定的位置。
直观地看,聂易雄、黄伯喜、齐尚歧等医学名家坐一块开会,聂易雄一看就是那种气清质纯,略带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黄伯喜除了心明眼亮之外,身上非常明显地呈现出比较生活化的市井气息,肤色、眉气、举手投足……瞧着跟普通市民真差不了多少。
齐尚歧比聂易雄远远不如,比黄伯喜还是要略强一些,最起码往那儿一坐,神清气爽、双目有神、学者派头十足,市井小民常见的那种世俗气淡之又淡。
这种差别直接导致黄伯喜提前步入需要同行帮衬的衰老阶段。
眼下,边沐得借用“木针”将这些“病气”一一化解掉,否则,黄伯喜往后的生活质量可就下降得很厉害了,现在看来,黄伯喜这阵子还没完全领会到这一层。
好在他脑子反应还不算慢,及时把边沐叫过去帮他看看。
黄伯喜就算再保守,那也早就意识到边沐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唯一的一位全新的中医高手,既有能力承接传统,还有余力续接当代最新前沿医学科技的全能型新型中医,不仅如此,边沐时不时还能创新一下,到目前为止,已经自创出不少令人拍案称奇的全新医学新理念、药学新尝试。
关键时候,边沐还是值得信任的。
当下,针灸针主流以不锈钢针具为主,中间也杂有合金性质的“金针”、“银针”,个别中医学派如今依旧还在使用“石针”,唯独“木针”几乎已经绝迹了。
传统中医之前习惯使用“枣木针”,由于对施针医生在技术上有着更高的技巧要求,好多年轻大夫不愿意在那上面下苦功,慢慢也就失传了。
不过,像米村医他们那一代老辈中医要是遇上特殊患者,依旧会拿出珍藏的各种“木针”给病人做各种治疗。
丽津市郊区有个地方叫七烟井,当年属于商贸驼队重要集散地,七烟井西南方向有个叫马家营的大村子,历史悠久,民风剽悍,当年那可是家家习武的尚武名村。
马家营住着一些老姓人家,老戴家,祖上时不时出个镖师,后来镖行不好混了,老戴家某代家主改行做起了跌打医生。
老戴家的家谱一直没有乱,长幼之序一直维续至今,在马家营算是大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