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砚和虽然在牢房中说话的时候很随意自在。
    但是真的跟着内侍走在深夜巍峨威压的宫廷中,看着宫灯在路上摇曳,他还是紧张了。
    天子的威严和霸气,他还是畏惧的。
    旁边的顾卫屿像是已经进宫许多次了,倒是还好一些。
    “卫屿,你不怕吗?”
    顾卫屿笑的干涩,“还行。”
    其实他也怕。
    他虽然在姐姐跟前很轻松自在,那是因为他知道,姐姐疼他、宠着他,所以他才无拘无束的。
    可是这位姐夫就不同了。
    要说姐夫是大权在握的帝王,也有好也有坏。
    好处就是,地位水涨船高。
    坏处就是,就比如现在,他都不敢喊一声姐夫。
    太和殿在深夜里更加威严冷肃,像是矗立在庞大伟岸天朝帝国的雄狮,不怒自威。
    数不清的高阶上,层层叠叠的站着手握刀剑的御林军。
    冷风萧瑟,宫人内侍们都是躬身行走在太和殿外,寂静无声,脚步都是虚浮的。
    安静中,透着皇权的绝对尊崇!
    盛砚和轻咳一声,呼了一口气。
    他自幼在兖州,虽然也随着父亲进京拜见过帝王,但那是在王侯将相中一同朝拜帝王的。
    这次不同,这次是帝王点名要见他的。
    内侍甚至没走到台阶上,就侧身恭敬的说,“世子、顾三公子,请。”
    两人这才整理衣冠,走上台阶。
    进入大殿中,两人头都低着,直接跪在了御桌龙椅前,“昌平候世子盛砚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勇毅侯府顾卫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行了礼,都噤了声。
    龙椅在上,哪怕帝王不在,也要拜。
    明黄色的光泽,即便安静矗立,也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在大理寺不是还一口一个姐夫的叫朕吗,这会怎么怕了。”
    冷肃低沉的嗓音骤然从偏殿响起,君沉御一身玄色龙袍走出来,头束玉冠,英姿勃发,凤表龙姿的仪态,贵气逼人。
    他的语气,像是在调侃,听不出什么怒火。
    盛砚和和顾卫屿吓得都紧绷了身子。
    盛砚和赶紧叩头俯身,“砚和口无遮拦,冒犯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君沉御走上高阶,坐在龙椅上,“这有什么好降罪的,你既是墨微的夫婿,自然也就是朕的妹夫。”
    盛砚和怔住,但是不敢抬头。
    “知道朕今夜传你们进宫,所为何事吗。”
    盛砚和和顾卫屿自然都清楚。
    “皇上,这次运送粮食一事,是臣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和皇贵妃娘娘和盛世子无关,若是降罪,还请皇上惩罚卫屿一人!”
    顾卫屿重重叩头。
    头磕的很响,声音也说的很洪亮。
    他面见皇上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独自一人揽下这个罪名。
    盛砚和愣住,他没想到顾卫屿会这么说。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虽然诧异,倒也感动。
    这个忙,他没白帮。
    “皇上,臣为兖州昌平候府世子,受命捉拿运输粮食的商队,却擅自帮忙,而并非是顾卫屿胁迫或是欺骗,还请皇上将臣一并处罚!”
    君沉御凤眸冷寂。
    静默了片刻,他才开口,“顾卫屿-->>,你姐姐这会还未就寝,你去看看她,她应该也想见你。”
    顾卫屿愣住,一时间有些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