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休旺囚死,贵贱贫富夭。
若问生与忌,青乌知分晓。
我姓段,名子河,如果你不嫌我古板或者啰嗦,也可以叫我于清川。
早年家道中落被父母送到师父家学艺,拜师后师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娃儿,入行后要记住”
“信者不迷,迷者不信。”
“鬼蜮魍魉,不敌人心。”
腊月二十八,甲寅,宜收徒。
我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多年未下雪的溪县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那时候,爷爷刚过世没几天,而刚满七岁的我就被父母挟在胳膊下,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了。
霜天雪地,冻的人直发懵,我试着挣扎两下,得来的却是父亲的两巴掌。
“再动,老子现在就把你冻死在雪里!”
“你个砍脑壳滴!再打胡乱说老子把你也收拾一顿!”
我听着父母的对话,心里一股莫名的委屈情不自禁的就涌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去世的爷爷。
“你们就是要把我卖掉!”
我抽抽嗒嗒的哭起来,也许是因为天气太过于寒冷,只感觉泪珠滑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剐的人生疼。
父母听见了我的哭声,脚步也慢慢的停了。
父亲将我放下来,用他那早已也被冻得冰冷的手帮我拂去泪珠。
“瓜娃子,爸爸妈妈是要带你去过好日子呐!”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盯着父亲的脸,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小瓦房,这种地方怎么比得上我家的那个大院子?
反倒是母亲的啜泣声夹在风雪之中,显得有些落寞。
“妈你为啥子要哭喃?”
我有些不解,爸妈今天实在太反常了,难道今天我们不该在自己家里吃着饺子看电视吗?
母亲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止不住的呜咽,停不下的摇头。
父亲或是被母亲的哭声整的有些心烦,低声呵斥了几句。
母亲立刻变了脸色,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冲着父亲一顿挠。
“都是你家那背时祖上惹的祸!我的子河我的子河”
母亲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那种低低的呜咽声。
父亲被母亲扑倒在不算厚实的雪地中,没有反抗,也没再说什么。
“谁啊!大晚上的鬼哭狼嚎的!”
一个极为难听的男性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望去,却被那邋遢男人吓了一跳。
只见他蓄着长发,长胡子,整张脸上只留下了个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着。
身上裹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军大衣,里面好像穿着一件青蓝色的长衫。
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穿长衫,真奇怪。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师父,于适从的第一印象。
“于师傅!”
父亲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确认和一路打听到的模样如出一辙后,居然二话没说就跪下去,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我看见,父亲那一辈子都梳的油光蹭亮的头发,此刻耷拉了下来,没有一丝往日的光彩。
“你是?段家的公子?”
好像于师傅被父亲的动作也是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走上,这才认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