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同情她,反而有人往地上啐了一口。
林建国看着一地狼藉,和周围邻居鄙夷的眼神,再看看那个站在人群里,脸上挂着泪,眼里却一片冰冷的女儿,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不是疯了。
这个疯子哪里可能会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这分明就是在借着由头来报复他们。
这个认知让林建国遍体生寒,他想冲上去撕烂那张伪装的脸,可他不敢。
因为这个已经脱离掌控的人,对他们来说威胁很大。
林婉秋就这么迎着他的目光,投去了一抹嘲笑之色。
别急啊,这个只是开胃前餐。
林家院子里那场半夜的大火,像是往平静的小地方里扔了个炸药包。
院子里都传遍了,说是林婉秋放火烧家,是为了报复这一家人的恶毒。
流蜚语比火烧得还快,说什么的都有。
“我觉得人八成是疯了。”
“何止啊,还说她后妈把他亲妈的钱都贪完了,闹的那叫一个难堪,这把火烧的还挺热闹的。”
“这林家两口子也真不是东西,为了小女儿,把大女儿往死里逼,现在遭报应了吧!”
赵金花和林建国两口子,一整天都没敢出门。
院子里一片狼藉,烧黑的柴火和泼得到处都是的水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焦糊和霉湿的怪味。
赵金花胳膊上烫起的水泡钻心地疼,一想到昨天林婉秋那副疯癫又清醒的模样,她就浑身发冷。
“建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赵金花咬着牙,脸上满是怨毒,“小畜生八成是性子大便来讨债的,咱得想个办法。”
林建国蹲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藏不住他脸上的愁苦和恐惧。
他现在是真怕了。
打,不敢打,王家那边放了话,张瞎子也说过命格反噬,敢打那他们就得死。
不打,这丫头就能把天给捅破!
“要不还是把张瞎子请来吧。”赵金花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这事儿本来就是他算出来的,他肯定有办法驱邪,我就说这丫头性格大变,一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短短一个星期怎么能变成这样呢,这肯定是中邪了!
林建国猛地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找张瞎子!让他来作法,把这邪气给驱了!”
张瞎子的铁口直断,可是唬住了不少人。
林婉秋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慢慢勾起。
张瞎子?
前世,就是这个老神棍,硬是说自己是火凤凰命,能旺夫,害得她受尽委屈。
这一世,她还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下午,赵金花忍着疼,亲自去把张瞎子请了过来。
张瞎子还是那副装扮,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手里杵着一根磨的油光发亮的竹竿,走起路来笃笃作响,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林家要请大师驱邪的消息不胫而走,看热闹的邻居们又把院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张瞎子被林建国恭恭敬敬地请到院子中央,他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掐着指头念念有词,最后停在林婉秋的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