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看见地上的那些碎纸，眼神沉了下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先把她带出去处理伤口，录份口供。”

林月月被护士搀扶着，不甘心地哭喊着要让林婉秋付出代价。

病房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沈聿弯腰，将地上的碎纸片一张张捡起来，动作认真而仔细，仿佛在拾起什么珍宝。

林婉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股因林月月而起的戾气，竟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她低声说。

沈聿将捡好的碎纸放在桌上，转过身看她，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责备，反而带着几分暖意。

“这叫什么麻烦，你这叫正当防卫，这种人待在医院才是最大的祸害，我还担心会有病人受她影响。”

他总是这样，给人不经意间的温暖。

林婉秋的心头一暖，却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可惜，精神病人这里，没有正当防卫。”

沈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开口道，“很快就有了。”

林婉秋不解地看向他。

“当初给你开具精神病证明的那个医生，我已经查到了。”沈聿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承认收了王家的钱，做了伪证，相关的调查程序已经启动，等结果一出来，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这里。”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林婉秋的心湖里炸开。

她设想过无数种出院的方式，却没想到沈聿会用这样一种釜底抽薪的办法，直接从根源上推翻了她“有病”的定论。

这意味着，她将以一个清白无辜的受害者身份，重获自由。

千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