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九川他们,我们剩下的五个人,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队伍的构成很奇怪,我和胖子走在最前面,钱宏业走在中间。
奎狼和那个叫阿虎的壮汉则断后。
我们两拨人,就像两块互相排斥的磁铁,被硬生生地绑在了一起。
中间隔着一个心思深沉的钱宏业。
没有了九川的地质勘探,我只能更多地依赖自己的经验。
我让胖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捆麻绳,一头系在他腰上,一头系在我腰上,中间留出五米左右的距离。
这是老土夫子走生穴的法子,万一前面的人一脚踩空,掉进什么裂缝里,后面的人能有个反应的时间,把人救下。
奎狼看到我们的举动,嘴角撇了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
他和他的人,也学着我们的样子,用军用绳索连接了起来。
溶洞越往里走,道路越是崎岖。
脚下的暗河时隐时现,有时候在我们左边,有时候又钻到岩层下面。洞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是一些简陋的壁画,上面画着一些头戴羽冠的小人,跪拜着某种看不清面目的神祇。
“甲哥,你看这画儿。”胖子用手电筒照着一幅壁画,小声说道,“这些小人,怎么都没有脸?”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壁画上所有的人形,脸上都是一片空白,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有两种可能。”我沉吟道,“一种是,画这画的人认为,神灵的样子,凡人是没资格看的。”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祭拜的神,根本就没有脸。”
我的话让胖子打了个哆嗦。
我们又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多钟头,前面的路,被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拦住了。
这裂谷大概有十多米宽,黑漆漆的,手电筒的光照下去,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根本看不到底。
一股股阴冷的风,夹杂着呜呜的怪啸,从裂谷下面吹上来,让人汗毛倒竖。
在裂谷的上方,架着一座用三根粗大铁索组成的悬桥。
铁索上铺着已经腐朽得差不多的木板,很多地方都露着空洞,看着就让人两腿发软。
“看来,这是唯一的路了。”钱宏业走到裂谷边,看着对岸的黑暗,说道。
“这桥还能走人吗?”胖子咽了口唾沫,“我这体重,上去不得直接把它踩塌了?”
“阿虎,你先过去试试。”奎狼回头,对他手下那个叫阿虎的壮汉命令道。
阿虎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他解开身上的绳索,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抓钩,用力一甩,抓钩带着绳子,哐啷一声,牢牢地钩住了一块岩石。
他拽了拽,确认稳固后,就准备上桥。
“等一下。”我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指了指那些铁索:“你们不觉得,这铁索的颜色有点不对劲吗?”
经我提醒,他们才注意到,那三根碗口粗的铁索,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并不是生锈的暗红色。
而是一种泛着油光的乌黑色,像是被人盘了上千年一样。
“这叫喂尸索。”我声音有些发干,“是古时候一种极其歹毒的机关。”
“工匠会用上百种毒虫毒草,混着人油,常年累月地涂抹在铁索上。”
“这东西,看着结实,其实毒性早就侵入到了铁索的内芯。”
“人走在上面,身体的温度和重量,都会激发里面的毒性。用不了几步,人就会浑身麻痹,手脚不听使唤,活生生地掉下去,摔成肉泥。”
听我这么一说,阿虎那张黝黑的脸,瞬间就白了。
“那那怎么办?”奎狼也有些慌了。
“赵老板,你既然认得,一定有办法破解,对吗?”钱宏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摇了摇头。
“没办法。”我回答得斩钉截铁,“这种机关,无解。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碰它。”
“不碰它?那我们怎么过去?”奎狼急道。
我没有理他,而是走到裂谷的边缘,将手电筒往下照去。
我没有看深不见底的谷底,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我们脚下这边的崖壁。
很快,我在离我们大概五米深的崖壁上,发现了一排非常不起眼的小孔。那些孔洞只有拳头大小,呈一条直线,向着裂谷的对岸延伸过去,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