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牛皮日记本,被油纸包着,又装在铁盒里,所以保存得出奇地好。
除了纸张有些发黄变脆,上面的字迹,竟然还清晰可辨。
那是一种用蘸水钢笔写成的漂亮小楷。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写这本日记的人,在当年,肯定是个文化人。
我和胖子靠在一起,把我们唯一的那支手电筒的光,调到了最亮。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民国三十六年,秋。余随舵爷入蜀南,寻访巴王秘藏,以图救国大业。
此行若得天佑,当济天下苍生。若不幸罹难,魂归此地,亦无憾矣。
——渝州,林绍生。
“林绍生舵爷”胖子念叨着,“这舵爷,肯定就是姓钱的那个袍哥爷爷了。看样子,他当年拉着队伍进来,打的还是救国的旗号。”
我冷笑一声,袍哥会救国?
那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不过是扯着虎皮当大旗,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我继续往下翻。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得很详细,就像是一篇探险笔记。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座王陵的,又是怎么破解了外面的机关,几乎和我们的经历,如出一辙。
看得出来,钱宏业的爷爷,虽然是个粗人,但手底下,确实养了不少能人异士。
这个叫林绍生的,应该就是他的军师和掌眼先生。
日记里,他们也遇到了那片血兰洼地,也差点折在那座喂尸索桥上。
只不过,他们当年人多势众,火力也猛,是用十几条人命和无数的炸药,硬生生地趟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