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大部分时间,都躺在上铺,用一本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旧书盖着脸,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想心事。
我则靠在过道的折叠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从山城连绵不绝的丘陵,到关中平原一望无际的麦田。
风景在变,但我的心,却像是被一块九川给压着,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我们不知道那口井下到底有什么,更不知道白先生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
坐了一夜的火车,我们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抵达了古城长安。
走出火车站,一股干燥而又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和山城那种湿润、辛辣的空气完全不同,这里的空气里,仿佛都带着一股黄土的味道。
我们没有急着联系白先生的那位朋友。
按照老规矩,到了一个新地方,得先把自己的窝给安好。
我们在城墙根底下,一个叫湘子庙街的老巷子里,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
旅馆的老板是个睡眼惺忪的本地大叔,看了我们三个外地人一眼,也没多问,收了押金,就把钥匙扔给了我们。
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然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玩意儿。
“甲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胖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瘫在了床上,“直接打电话?”
“不急。”我从白敬德给的那个信封里,拿出了那份资料,“先踩盘子。”
资料很简单,只有几张照片和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