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头发,依旧在缓缓蠕动,像是无数条细小的黑蛇。
但我手里的火焰,对它们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
火光所及之处,那些头发就纷纷嗤嗤作响地向后退缩,为我让开了一条仅仅能容纳我双脚站立的小小空隙。
我走得很慢,生怕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这片恐怖的发海里。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个被包裹在黑丝中央的人影,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身体,大半都被那些黏稠的黑色头发包裹着,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在了外面。
那张脸我认得。
果然是慕颜那个小娘皮!
但她的脸色不能说是难看,简直是诡异。
那张脸惨白得像一张纸,偏偏皮肤下又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就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又立刻被架在火上猛烤。
她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起,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也在剧烈地战栗。
干裂的嘴唇在无声地翕动,似乎正承受着某种五马分尸般的酷刑。
我赶紧又往前凑了凑,借着火光,这才发现她原本那一头及肩的黑色长发,正在疯狂地生长。
无数黑色的发丝,从她的头皮里疯狂地钻出来,然后汇入地面,与整个巢穴的黑发融为一体。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修长的脖颈上的肌肤微微凸起一点,像是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正顺着血管拼命地往她的大脑里钻。
我看着眼前这诡异得如同神魔降世的一幕,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蛊?
慕颜一个懂蛊术的苗疆女人,跑到这几千年前的巴王墓里,就为了干这个?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慕颜的脸上。
即便是我这种门外汉都看得出来,她快撑不住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息间,那些黑色的发丝彻底占据了她的脖颈,正朝着她的下巴和那因为痛苦而微张的嘴唇,疯狂地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