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质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朱标见状,温声安抚道:“刘尚书不必惊慌,孤寻此人,并非因其犯事。”
他稍作停顿,补充道。
“只是听闻,这道衍和尚精通儒道佛三道,故而想看看。”
闻听此,刘仲质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近来翰林院的风波,他亦有所耳闻,毕竟他也曾是翰林院中人。
此时,姚广孝(道衍)已被带到道录司门前。
一路行来,左右善世并未透露此行目的,只知似乎是太子召见。
步入厅内,他一眼便望见端坐正位、气度沉静的朱标。
左右善世上前禀报:“启禀太子殿下,道衍法师已带到。”
姚广孝连忙躬身行礼:“贫僧道衍,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放下手中茶盏,缓缓起身,目光在姚广孝身上扫过,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曾做过道士?”
这并非秘密。
姚广孝坦然摇头:“回殿下,贫僧出身医道世家,后剃度出家为僧。”
“期间曾拜席应真道长为师,亦遍览儒学典籍。”
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是道士,硬算的话,至多算半个。
履历确实有些庞杂,身为僧人,却拜道士为师。
不过,是道士就行,勉强拿来用。
朱标未再多,径直从姚广孝身旁走过,只道一声:“走吧。”
姚广孝虽不明就里,也只得紧随其后。
前往诏狱途中,朱标顺道又至道录司。
张宇清,龙虎山正一真人张正常次子,他已领着几位道士在此恭候。
作为道门领袖之子,张宇清虽无具体官职,却常代父进京主持法事祈福,朱标料想他应具备辨识邪祟之能。
“太子殿下,我等皆已准备妥当。”张宇清上前道。
“嗯,走吧。”朱标颔首。
姚广孝目光落在张宇清身上,心中微动。
他师从席应真,师祖乃张应玄,曾与张宇清有过照面,深知这位道门贵胄地位尊崇。
……
锦衣卫诏狱。
沉重的狱门吱呀开启,一股混杂着浓重铁锈与血腥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姚广孝下意识地望向朱标,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怎么还把他们带到锦衣卫的诏狱里头了?
张宇清亦好奇地看向太子,眼里透着一股单纯,不知此行目的。
“殿下带我们来诏狱,究竟所为何事?”张宇清不由问道。
朱标暂未回答。
他率先踏入这令人窒息之地,凭借朱元璋的授权,一路畅通无阻。
待到一间空旷的刑讯室前,他停下脚步,示意身旁的狱卒,将孙英带出来。
不多时,狱卒便来到了孙英的牢房。
并将孙英带到了一间比较空旷的屋内。
瞥了一眼已经到位的孙英,朱标这才说道。
“孤找你们来,是想要你们鉴别孙英,是否被鬼怪附身,他的其过往行径,你们应有所耳闻。”
姚广孝自然是很清楚,张宇清也略有耳闻。
道士虽然不掺和朝政之事,但对朝廷的事情,还是要时不时注意一下。
修史大案,虽影响程度不比胡惟庸案,但也算是大案了。
接着,朱标将程道所讲述的事迹简述一番。
张宇清听罢,眉头深锁。
若按此说法,这五人确有被邪祟附身之嫌。
“太子殿下,可否容贫道与其交谈?单凭外观,实难定论。”他恳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