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说:“您说得真对,我奶奶是个乡里裁缝,小时候,她眼花穿不进,经常叫我穿。穿多了,我一眼就能看准针眼,一下就穿了过去。”
舒老说:“一回事,这个也是第一要看准,第二要快,不能犹豫。等会下去,换支大一号的针,你给她扎。”
“我行吗?”
“她不知道是谁扎。有反应,我说再来一次。她以为是我没扎好。”
被舒老一表扬,我也有点跃跃欲试。
下楼时,舒老感叹道:“哪一行都有天才。”
我俩走进去,舒老说:“给你换一针。”说罢拨针。然后将大号针交给我,对顾客说道:“这一针,只扎15分钟。”
他嘴一翘,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进针,又是增一分太久,减一分太短。
如果读者觉得我老是几句原话,就自行补充,说我“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也可以。
这时,舒老问:“小江,这一针感觉怎么样?”
她回答:“比上一针还好,妙极了。”
她这“间关茑语花底滑”,我是“幽咽泉流冰下难”。
我迅速退了出来。小江?这戏曲声音,我是太太太太太熟悉了。全身冷汗直冒。
舒老也从房间出来。我立即扯着他的衣摆,下巴往外呶。舒老会意,跟着我走到院门外。
我说:“她叫江一苇,省剧团的?”
舒老点点头。
我附耳道:“我认识,您千万别说是我。”
舒老说:“下次给你找男的。”
我双手抱拳:“我走啦。”
我从来没有慌张过,大步流星走出支巷,再走出状元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