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绾心里像是涌入密密麻麻的潮水,沉闷而难受。
察觉她的情绪,柳凝烟笑道:“你不必为我伤怀,其实我很懦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可死的勇气也无。我就像夏天虫蛹褪去的壳子,飘摇地黏在芦苇秆上,等着哪一天,风将我吹落。”
说完,她神色落寞下来。
庄绾吐出口浊气,抬眼问她:“凝烟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柳凝烟摇头:“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哪天累了,就随风去了。”
庄绾道:“若是我有件事拜托凝烟姑娘呢?”
“什么事?”
“凝烟姑娘想重振柳家吗?”
柳凝烟顿住,就听庄绾继续说:“裕庄柳家的宅子没了,可裕庄柳家的人还在啊。你是柳凝烟,你还在,又怎么能说裕庄柳家没了呢?”
“宅子没了,再建就是。”她道:“如今你柳家已经沉冤昭雪,当年被吞没的偌大产业也归还你手中。难道你就不想守好这些产业,复兴柳家吗?”
她的话振聋发聩,柳凝烟愣愣地。
“我可以吗?”她问:“我真的可以吗?”
“你是柳家的人,当然可以!”
柳凝烟突然眼眶湿润:“可我除了一身无用的诗书才艺,能做什么呢?”
“你可以和我一起做买卖啊。”庄绾攥紧她的手,鼓励道:“当年裕庄柳家靠经商名扬四海,你作为柳家唯一的继承人,又何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