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裴荇居又慌起来。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头一回露出担忧和忐忑。
“绾绾,可否提示一二?”
“哼!”庄绾收拾自己,理了理微乱的衣裳和长发,从他腿上起身:“你连想都不想,可见毫无诚意。”
说完,她径直下了马车。
信国公府。
“眼下太后离宫,不成气候已经是事实,只要捉到段鸿远,国公的罪便也能洗清了。”
“我看不见得。”一个幕僚道:“你别忘了,当晚压城的是赤风营的兵,赤风营于国公手下掌管,却出现在京城边境。这件事,说不准皇上回过头来要跟国公算。”
“有荆说得对,”信国公出声道:“太后虽离开了,但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还有贺州的事。贺州之事闹得这般大,虽说有元宵兵乱遮掩过去了,但裴荇居未必肯就此罢休。若他再把元宵兵乱的事栽赃在我头上,段鸿远迟迟未出现我恐怕逃脱不了。”
幕僚点头:“为今之计,得有人站出来顶罪才能堵住朝臣悠悠之口。”
“谁能站出来?赤风军擅自离营可不是小事,这事还有谁能顶罪?”
沉默片刻,一人提议道:“夏阳侯呢?”
众人一听,互相对视了眼,觉得很有可行性。
“夏阳侯合适。”承恩侯道:“这事落在他头上并不无辜,这些年他四处钻营,在朝中当两面派。既讨好皇上又讨好国公,就连禁军统领段鸿远也没放过。这次段鸿远能这么顺利把赤风军骗到京城边境,其中夏阳侯出力不少。”
夏阳侯府。
姜家乃京城老牌的簪缨之家,从其宅子的宽绰便可窥见一斑。高大的围墙下布着精致的扇窗,花鸟鱼虫雕琢其上。屋檐下还绘画着许多八仙图,只不过随着年月已久,这些图早已模糊。
岁月给这座奢华的宅子蒙上了一层灰,但其雄伟精致的建筑仍可见这家主人多年前曾辉煌鼎盛过。
远处甬道上行来个婢女,她端着盘子脚步徐徐,拐进小门后从跨院进了天井。待来到正屋门前,听得里头的争执声,顿时停下。
屋子里,正是夏阳侯和夫人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