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衡如缩头乌龟般一声不吭,李伯岳心中越发愤怒。
他快步走到案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衡。
“张明府,当年同在西北军,你我与法明师兄,情同手足。”
“今师兄身死,你这厮做了知县相公,倒真个学起那帮酸人了?!
今日再不出个结果,你道洒家敢是不敢拆了你这县衙?!”
张衡满头大汗,张了张嘴,目光却瞥了林玄一眼。
林玄知意,起身施礼道:“县里公事要紧,明府相公,小道先行告退。”
张衡微微颔首,道:“怠慢了道长,乃是本官之过”
“按理应该如此,然而”
林玄话锋一转,“法明师父曾传授小道一篇经文,对小道有大恩。
此仇若是不报,小道寝食难安。”
张衡本就心烦意乱,被李伯岳这般军中旧友咄咄相逼已是额头冒汗,此刻见一个来历不明的野道人也敢多嘴,顿时心中腾出些邪火来。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哐当作响,指着林玄厉声道:“哪来的野道人?滚出去!剿了个把山匪,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书房内空气骤然一凝。
林玄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静静看着张衡。
张衡脸色一变,正要开口,上首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张明府,”赵瑛放下茶盏,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这位道人,既能独自一人,剿灭一整个山贼窝。
便是能人了,现在县里人手不足,何不招这道人一同商议?”
林玄瞥了赵瑛一眼,见对方没有相认的意思,他也便装作初见的样子。
“小道多谢娘子。”
“是下官焦躁了。”张衡浑身一僵,强压下火气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道人,你便留下吧。”
赵瑛指尖轻轻划过茶盏,抿了一口:“焦躁?那就把让你焦躁的事,说清楚。
伯岳性子急,我的耐心,却也有限。”
张衡脸色一僵,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难看,跌坐回椅中,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没想到这帝姬这般难缠,重重叹了口气,眼神躲闪,不敢与李伯岳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