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未曾出现之前,宴昭昭成日说自己的娘亲医术好,长得好看,是世间最好的娘亲。
    现在除了她之外,宴昭昭竟然又有了一个可崇拜之人。
    按理说,宴明琅应该高兴。
    孩子长大了,不能老待在娘亲身边,尤其是男孩子,畏畏缩缩的,那像什么话。
    但这个夺走昭昭的人竟然是裴霁,宴明琅心里头就是很不舒服。
    眼见拉不回宴昭昭,她又不放心把昭昭一个人丢下,就叫白术去把自己带来的书取来,坐在廊下一面看书,一面盯着裴霁,以防裴霁伤了昭昭。
    宴明琅前世对医术并不怎么感兴趣,拗不过宴知秋的唠叨,这才硬着头皮学了进去。
    后来被困于深宅大院之内,亲近之人一一惨死,宴明琅便心生恨意,细心钻研从前宴知秋留下来的东西。
    她仍旧对救人的医术不感兴趣,她所爱之人都死光了,学会救人又有什么用呢?学会了,她还能救谁?
    反倒是害人的毒术,宴明琅学了个透彻。
    那会她满心里都想着如何叫周成益和三皇子顾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钻研起毒术来便格外起劲,乃至于习得了顶尖的毒术,于医术一道仍旧平平。
    重生之后,宴明琅报了仇,便有时间钻研医术了。
    她现在拿在手中的书卷,便是一本前人手札,名《禹中大疫记》,讲的是二十年前禹州府大疫的始末。
    日头渐渐升起,驱散院中晨雾,夏日绣球开的正好,铺陈在宴明琅的脚下,如同铺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地砖。
    裴霁扭头看了一眼,便有些挪不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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