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至被救了。
救他的是屋檐下一个年近七旬的老渔民。
老渔民此刻坐在小板凳上,正狼吞虎咽地扒着碗里混着咸鱼干的米饭。
他浑身皮肤被海风和烈日侵蚀得又黑又皱,像一块老树皮。
在他对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也在吃饭,但她的眼睛几乎没从商至身上离开过。
“……人长得白白净净……”老渔民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嘟囔,“可惜脑子摔坏了,不然看他那身衣服,肯定能捞一笔钱……”
女人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鱼干,眼神在商至身上来回地刮:“急什么……再养几天……实在找不到他家人,就送去缅北……这身体,壮实得很,一样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的对话里夹杂着浓重的方,偶尔蹦出几个商至能勉强听懂的英文单词。
如果此刻的商至神志清醒,他一定能听懂这些词汇意味着什么。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子。
傻到对于夫妻二人的话,商至还回过头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嘴里的棒棒糖都差点掉出来了。
得,更傻了。
但傻子是长得真好,这一笑倒是晃了那渔民妻子的眼:多年轻俊俏的一张脸啊!还有那穿着衣服也藏不住的结实身材!
她二十岁迫于生计就跟了五十岁的老男人,早些年还能体会一点男女之乐,但现在是不行了。
老男人软趴趴,臭烘烘,如果不是那一手捕鱼的好技术,她早把他踹开了。
现在看着傻里傻气的俊俏男人,她心里的欲念渐渐烧成了燎原大火。
“行了,行了,早些出海去吧,今天风浪小,你多打点儿鱼,我看上了一个金戒指……”
她放下碗筷,表情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身边的老男人。
老渔民嘟囔了两句,大意是她又乱花钱,但还是听话地站起身,抄起渔网等用具,慢吞吞地出海去了。
不久,院子里就剩下了女人和商至。
商至还蹲在那儿看蚂蚁“搬家”,于他一块小小面包渣,于蚂蚁则是庞然大物,他轻轻一点,就把它们捻了个粉碎。
他莫名有毁灭一切的戾气,但手落下去,又收了回来。
他到底没有粉碎那些蚂蚁们的人生。
“乖孩子,你看你身上脏的。”女人脸上堆起一层油腻的笑,扭着水桶腰到了商至面前,她伸出那只肥胖大手,想去摸商至的脸,“走,大姐带你去洗个澡……保管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商至闻声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棒棒糖还含在嘴里。
他听不懂她的话,但那只伸过来的手,还有她那透着淫、邪的眼神,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恶寒。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女人看他害怕,也不怎的,更觉开心了。她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厚厚的嘴唇咧开,露出一口烟熏过的黄牙。
商至看得有点想吐,嘴里的棒棒糖都感觉不甜了。
可扔掉?
他看一眼,粉嫩嫩的小圆球,还剩很多呢,就有点舍不得。
女人不知他的想法,看他躲闪,直接一手抓住商至的胳膊,另一只手朝他裤子摸了过去。
“乖,大姐给你洗白白,先帮你脱裤子……”
“别!别碰我!”
商至脑子里那根名为危险的弦终于被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