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是活,是煎熬。
巴顿喝醉了酒,会把她当成畜生一样打。
她走进屋子,看向床上那个还一脸茫然的年轻人,他干净、脆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跟这座岛上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能让他落到巴顿手里!
索菲几步冲过去拉起商至的手腕,声音又急又哑:“快,跟我走!”
商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踉踉跄跄地被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索菲被迪娅抓破的手臂上,几道新鲜的血痕刺目得很,而在那些新伤旁边,还交错着许多深浅不一的陈年旧疤,像是用鞭子抽出来的。
一瞬间,商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明亮的房间,女人的哭喊,还有……自己握着长鞭的手?
“啪!”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商至的脸都白了:那只手……是他的?
他忙低头看向自己干净修长的手,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拿着鞭子打人呢?
他打了个寒颤,看向索菲的眼神里渐渐灌满了惊恐和自我厌恶。
难道……他也是坏人?
索菲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当他是被迪娅吓破了胆。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放轻了声音安抚他:“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她说着,拉他绕到屋后,掀开一块满是尘土的木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口。
“你先进去,待在里面,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索菲把他推进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用纸包着的糖塞进他手里,“我没叫你,千万别出声,知道吗?”
商至捏着那两颗糖,用那双明亮又单纯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真乖。
索菲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摸摸他,可看着他头上的伤口还渗着血,手又从半空中默默收了回去。
她迅速盖上木板,又拖来一口破缸压在上面,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快艇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小岛与世隔绝的宁静。
当那艘线条流畅、通体纯白的快艇划破海浪,蛮横地冲向简陋的木制码头时,岛上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渔民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聚在岸边,像是看什么西洋景一样伸长了脖子。
“有船来了!是巴顿回来了吗?”
“不对啊,巴顿才出海几天,哪有这么快!再说你看那船,白得发光,巴顿那艘破船都快散架了!”
“我的天老爷,这船是从哪儿来的?是外面的人?看着……看着可真有钱!”
……
议论声中,商宴弛踏上了摇晃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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