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白凝重着脸,点头:“徐伯母昨天就已经离开警局了。”
黎软怔了怔。
她报的案,为什么没人给她打电话告知一下调查进展?
“你是特意去帮我问的吗?”
裴叙白再次点头:“我看你这几天都心绪不宁,如果能快点调查出幕后黑手,或许能让你心里有一丝慰藉,所以就派人去警局问了问。”
“你知道徐静被放的具体情况?”
裴叙白:“轮椅上没有徐伯母的指纹,她没有推你母亲,仅凭一段她路过的监控视频,证据不足。”
之前看的监控视频在脑子里回放,黎软道:“不,她一定知情,她当时离开得很急,她当了一辈子富太太,享受的是优雅恬淡的慢节奏生活,如果不是心虚,只是路过,她绝不会着急脱离现场。”
“软软,这些只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黎软沉默了。
裴叙白脸色严峻,欲又止:“再者说,她是秦家太太,就算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系,也很难追究她的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说得很隐晦,但黎软听懂了。
秦家是如今权势最盛的大财阀世家,手上横跨黑白军政商。
她有证据都不一定能拿徐静怎么办,没证据只会更被动。
要放弃吗?
要像唐朵朵的事一样,把怀疑埋进心底,不再追查?
黎软抬眼,看向病床上的苏慧兰。
明明前几天才笑着跟她说腿有知觉了,以为未来会越来越好的母亲,现在却紧闭双眼躺在里面,被宣判成为植物人再也无法苏醒。
这个结果她不认。
她就想要一个真相。
电话响了。
黎软摸出手机,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备注,眉心紧了紧。
徐静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给她打电话。
她接通,听到那头一贯不耐的声音说:“今晚回老宅吃饭,记得早点来,别摆架子让全家人等你。”
“嗯。”
电话那头,徐静恼她:“你这是什么态度?对长辈的基本尊重都没有……”
黎软直接挂断电话,那些喋喋不休的指责数落戛然而止。
裴叙白就站在她身边,隐约能听到一些电话内容,双手揣进白大褂里,“去吧,这里不用担心,我今晚值班审查,会一直戴在医院。”
“谢了。”
裴叙白笑容如沐春风:“又说谢,怎么还是跟我这么生分?”
黎软独自打车回了秦家庄园。
牧怜云难得没来凑热闹,秦不舟也不在。
大哥大嫂坐在大厅侧面沙发,被老太太和徐静询问孕期近况。
瞥见黎软进门,老太太的脸当即垮了下去,朝她重重一哼,“目无尊长的东西,越发没规矩,不知道整天瞎忙些什么,比你哥哥嫂嫂还来得晚。”
黎软还没说话,就听老太太命令:“先去祠堂跪一个小时,反省清楚了再过来吃饭。”
江明漪知道自己没话语权,胳膊推了推秦晟之。
秦晟之帮腔道:“奶奶,舟二如果知道你趁他不在,欺负他老婆,怕是要找你闹腾的。”
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满是严厉:“他闹也没用,就算他在场,我也会这样做,长辈教训子孙,天经地义。”
话音刚落,黎软感觉自己的左边肩头骤然一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到了她的肩上。
是晚一步赶来的秦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