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
秦晟之和江明漪听说了黎软大闹庄园的事,匆匆赶来。
秦晟之扶着老婆的腰,护着老婆的孕肚,还被老婆嫌弃。
“你走快一点啊,腿这么长怎么比我一个孕妇还磨蹭,出了这么大的事,妈和奶奶真的会打死黎软,我们再不快点,只能替她收尸了!”
秦晟之郁闷:“我是怕你摔了。”
佣人们正在清扫庄园里的杂乱,到处都是水渍,秦晟之是真怕她一脚踩滑。
江明漪:“你不是扶着我的嘛,不会摔的,快一点。”
秦晟之无奈叹息:“她闯祸自然有舟二护着,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
“她护过我一次,她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她在饭桌上那样替我怼奶奶,奶奶很记仇的,肯定不会轻饶她。”
秦晟之:“奶奶慈眉善目的,从不跟晚辈计较。”
江明漪很来气:“不计较是对你和舟二。”
甚至老太太对牧怜云那个外人,都比对她和黎软这俩孙媳妇更包容。
那老太太就是个思想顽固的老古板。
但这些话,她没说,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在老公面前,这样编排老公的亲奶奶。
两人穿过前院草坪,管家收到消息,小跑过来接他们。
管家诚惶诚恐:“这么晚了,大少奶奶您还怀着孕,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明漪忙问:“弟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关在地下室杂物间呢,老太太和二少爷刚商议完对二少奶奶的处置方式。”
江明漪心快提到嗓子眼来了:“奶奶要怎么处置她?”
“罚二十鞭家法,逐出秦家。二少爷已经同意太太、老太太的要求,尽快跟二少奶奶离婚。”
“什么!”江明漪听得呼吸一紧,扭头质问秦晟之,“你不是说舟二会护着她,怎么她又要挨打又要被赶出家门,他就是这样护的?”
秦晟之感觉有一口大锅砸到了自己头上。
这不关他的事啊。
他又不是舟二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舟二怎么想的。
他快速思考解决办法:“我去找奶奶说说情,离婚的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江明漪推他胳膊:“你快去啊,不用扶着我了。”
秦晟之三两步上了楼。
他一走,江明漪继续问:“家法执行了吗?”
管家:“正在执行。”
“快带我去!”
祠堂外,鞭子到肉的呼啸声凌厉骇人,隐隐混着一道沉重的闷哼声。
江明漪赶到的时候,里头刚打完了最后两鞭。
男人跪坐在蒲团上,单手撑地,满头薄汗,深深喘息着,后背的白色衬衣上浸了好几道血痕。
挨打的是秦不舟,不是黎软。
江明漪松了口气,扶着孕肚走到男人侧面:“还好吗?”
秦不舟抬眼看她,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口又一口火烧火燎的痛楚,嗓音有些哑:“大嫂怎么来了?”
江明漪没回答,观察他的状态。
“自家子孙都罚这么狠,”江明漪由衷感叹,“还好打的不是弟妹。”
这要换成黎软,不得被打死?
秦不舟轻扯嘴角:“是我让他们不准放水。”
只有这样,黎软这次闯的祸才可以被彻底揭过,谁也不能再拿这件事情找黎软的茬。
江明漪连连叹了好几口气:“你肯替她受过,看来心里还是有她的,那又为什么要同意离婚?这个节骨眼上向她提离婚,你跟抛弃她有什么区别?”
秦不舟自嘲地勾起笑,连呼吸都是疼的,“她闹这一出,就是想逼我赶紧离婚。”
“是弟妹想离?”江明漪惊了惊,又问,“那你……不打算挽回了吗?”
“挽回不了。”
他沙哑的嗓音很轻,仿佛失去所有挣扎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