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喊来管家,命令:“今晚之前,把外头那条鹅卵石小径给我拆了,全部铺成草坪。”
徐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裴叙白给台阶下:“伯母,医药箱在哪儿?我陪你去卧室处理一下烫伤吧?”
徐静手疼,窝了一肚子的火还不能发泄,气得不理秦不舟了,领着裴叙白去楼上。
佣人们快速将地上的痕迹清理干净。
大厅很快恢复整洁。
秦不舟扶黎软坐下,压抑着发闷的呼吸问:“那条鹅卵石小径,你真的……跪过吗?”
黎软面无表情:“以前你妈教规矩,跪过两次。”
“……”
秦不舟垂眸盯她发红的指尖,胸腔里像被塞满湿重的棉絮,闷得窒息。
后背的伤也刺痛得像针扎。
那股裹着浓烈愧疚的痛意,从心口漫上眼圈,他闭了闭眼,生生咽回喉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黎软盯着他的脸,只觉得烦躁:“秦不舟,你在装什么啊?”
“……”
他但凡有一点点在乎她,徐静和老太太磋磨她的时候,都会忌惮几分。
她们敢这样对她,不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只有牧怜云,爱而不得,替他鸣不平,所以故意折磨她出气。
变相来说,以前在秦家的苦难,难道不算是他默许的吗。
从前黎软爱他,又觉得自己是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嫁进来的,心里低秦家人一等,那些磋磨她都忍受着。
她想证明自己不是贪图名利的心机女,是真的爱秦不舟。
但是现在,她只想离婚。
上次徐静说,要怪就怪她母亲命不好,既然如此,秦不舟一日不跟她离,徐静休想有一日好命。
她起身就要走,手腕被秦不舟拉住。
秦不舟仰头看她:“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以后再也不进秦家庄园。”
“我不。”
黎软甩掉他的手,嘴角挑起焉坏:“成功拿到离婚证之前,我要搬回老宅住。”
秦不舟心头一咯噔。
“别闹了好吗,乖宝,软宝,老婆。”
他轻扯黎软的衣摆,低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回家撒给我,我买一块鹅卵石垫子回去跪给你看?”
黎软才不会上他的当。
这狗玩意八成是属字母的,越蹂躏,他越爽。
她无视示好,“你不想我搬过来扰你妈、你奶的清净也行,我们下周一早上九点,民政局见?”
秦不舟下颌角微僵,别开视线,“我下周一要执飞去巴黎,顺便在那边处理一点国际业务,大概要去五天。”
黎软冷下脸。
看来还是闹得不够大,不能引起秦不舟的重视。
什么国际业务,比处理她这个秦家祸害还重要?
她收敛冷意,转瞬笑得眉眼弯弯,娇哝哝道:“老公,妈妈和奶奶都骂我不孝,我有好好反省过,之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我要搬过来跟妈妈、奶奶一起住,当个孝顺贤惠的好儿媳。”
“……”
不就是学绿茶说话,她会学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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