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把我的老脸给丟尽啊!”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茶杯便“啪”的一声砸向江书意脚边。
江书意吓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尖叫着捂住耳朵往后缩。
可她动作还是慢了半拍——飞溅的瓷片“嘶啦”一声划破了她喇叭裤的裤脚,细碎的布料挂在腿上。
好在已入立秋,裤子厚度足够,才没让瓷片划伤皮肉,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僵在原地,肩膀微微颤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但她连抽噎都不敢太大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把委屈咽回肚子里。
江书意比谁都清楚,宋明远和从前的江家截然不同。
在江家时,她只要眼眶一红、眼泪一掉,全家人都会围着她哄、顺着她的心意来,可在宋明远这里,她的眼泪半分分量都没有。
看着她这副怯懦窝囊的模样,宋明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当初把江书意从乡下接回宋家,本是看中她高考状元的名头,以为是个能撑场面、将来能为宋家添光的有用之人,没成想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哭!就知道哭!”宋明远往前踏了一步,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呵斥,“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江宁语都比她强百倍!人家靠自己的本事进了学校重点科研小组,还跟着卢鑫教授拿了好几个国家级的大奖。
她呢?也就进科研小组那点事,这一件事情还算过得过去,现在好了就连这个都没有了!
他越说越气,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忍不住翻涌着后悔——当初要是把江宁语接回来就好了。
虽说江宁语性子傲了点,说话也直,但至少有些本事,好好调教一番,定能成为宋家的助力。
哪像江书意,空有个状元名头,遇到事只会哭,半点用都没有。
可事到如今,江书意已经进了宋家门,名分也定了下来,贸然把她赶出去,免不了要被外人说宋家薄情,传出去影响不好。
宋明远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冷声道,“我再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嫁入杨家。”
江书意再无用,好歹是个年轻姑娘,模样也周正,若是能搭上杨家这层关系,对他以后的发展总能派上点用场。
江书意听见“弥补”二字时,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微弱的欣喜,以为宋明远还愿意给她机会挽回局面。
可“嫁入杨家”四个字砸下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杨康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怎么还不知道?谈谈恋爱还行,但是要谈婚论嫁终不是一个归宿。
“可是……”江书意还想说些什么,“话刚出口就被宋明远厉声打断。
“不同意也行。”宋明远的声音发冷,“今晚就收拾东西,搬回乡下老家去!
我们宋家从来不养废物,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成,留在这儿还有什么用?”
自从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宽阔的柏油路、亮堂的百货大楼、精致的点心铺子,她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地方了。
江书意咬了咬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印——杨康是不怎么样,可杨家在京城有家底,有钱有势,嫁过去至少能做个安稳的阔太太,衣食无忧。
总比回乡下,做个一辈子见不到天日的怨妇强。
京城大学,教室
杨康正因为江书意的事烦躁地抓心挠肝——自从听说江书意被赶出科研小组,还记了大过的消息,他就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在他眼里,这简直是人生中的第二大污点——第一大污点是当年高考没考到状元,输给了江宁语,第二大污点,就是和江书意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在一起过。
现在学校里到处都在议论江书意的事,连带着他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次他去食堂打饭,还听见两个女生在背后嘀咕,“你看那不是杨康吗?听说她和江书在一起过……”
每一次听到这些议论,杨康都觉得像是有人在打他的脸,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