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转身去让药童煎药去了，那药童是老大夫的孙子，刚刚睡醒还有些懵懵然。

萧南昀注视着榻上虚弱不堪的林觉，缓缓松开已然僵硬的手指，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替林觉拉好滑落的薄被，“我知道了，有劳先生，这是诊金。”

萧南昀给林觉喂下汤药之后，萧南昀在榻边坐下，闻着室内的药香，以手支额渐入浅眠。

夜色在药香的氤氲中缓缓流淌，医馆内室，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疲惫却各怀心事的脸庞。

萧南昀并未沉睡太久，常年保持着警惕心的他被窗外传来第一声更夫敲梆的微响倏然惊醒。

他揉了揉因短暂支撑而有些发麻的手臂，探了下林觉的脉搏，相较于之前平稳了许多。

正要松口气时他察觉到林觉似乎陷入了梦境之中，又听见昏迷中人无意识地呓语："昭昭......"这让萧南昀的脸色倏地一变，他不想与一个病秧子计较。

萧南昀盯着林觉面容片刻，眼神复杂，又充满探究，他眼底的墨色逐渐加深又恢复澄澈。

他起身收敛动作，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茶的苦味让他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

他又瞥见老大夫的孙子，那个小药童，正趴在药柜旁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

就在这时，榻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嘤咛，林觉苏醒，眼底全是落寞之意，那漫长的停滞的真愣的模样全是苦涩。

他的眸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他按揉着太阳穴，试图从孤寂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感觉如何？”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得厉害：“还……死不了。”

他目光扫过萧南昀略显憔悴的面容和衣袍上沾染的尘灰血渍，顿了顿，“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何须此。”萧南昀摆摆手。

“接下来，如何打算？”林觉的目光投向窗外渐露的鱼肚白。

萧南昀扫了林觉一眼，“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萧衍的真正藏身之处，将他一网打尽，再还击之力。在此之前，先要稳定住你的病情，你……可还撑得住？”

林觉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疲惫被一种近乎固执的坚毅取代：“撑不住，也得撑。”

“好，如此便好。”萧南昀点头。

“天亮后，我们便离开这里。我已让影卫寻了一处更隐秘的落脚点，你先养一养精神。追查萧衍和蛊毒之事，需从长计议，但绝不能耽搁。”

“一切听你的。”林觉扯过薄被，侧身入睡，留给萧南昀一个背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