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位是阿娘的,可是一直都是她代为处理的,阿娘先前怀孕时不能分心,她代理着也就渐渐上手了。
某日清晨,昭昭习惯性地唤香药更衣准备上朝,却见萧南昀端着一碗燕窝粥进来,温声道:“昭昭,今日不必早朝了。母后已应允,在你生产前,由她老人家暂理朝政。”
昭昭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也是为你好……”萧南昀试图解释。
“为我好?”昭昭猛地站起身,尽管因为起身太猛眼前黑了一瞬,但她还是稳住了身形。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萧南昀,我是南诏的长公主,监国摄政是我的责任!你怎可未经我允许,就替我做了这样的决定?你这是将我置于何地?”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愤怒,萧南昀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也不跟她商量一下。
她好不容易才在朝堂站稳脚跟,树立威信,如今却因为怀孕而被变相地“剥夺”了权力,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我只是不想你劳累……”萧南昀见她脸色发白,心一下子揪紧了,上前想扶她。
“别碰我!”昭昭后退一步,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失望,“夫君,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曾问过我需要什么?我想做的,是一个能与夫君并肩而立的妻子,一个能为国分忧的公主,而不是一个被圈养在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
萧南昀突然意识到他的担惊受怕在昭昭眼里是阻碍她的脚步,她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撕扯他的心口,那种被一片片的撕碎的感觉,比被捅一刀还要难受和压抑,这也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争吵。
他看着昭昭倔强而受伤的眼神,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过度保护,已经伤害了她的尊严和抱负。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那些“担心”的理由,在昭昭的立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自私。
昭昭没有再多,她抚着微隆的小腹,深吸一口气,对殿外扬声道:“香药,更衣!本宫要去慈宁宫!”
“昭昭,你的身子……”萧南昀急切道。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昭昭打断他,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威仪,“若连这点风雨都经不起,又如何担得起江山社稷?”
她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殿外。
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背影虽因怀孕而略显丰腴,却依旧挺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萧南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他爱上的,从来都不是需要他精心呵护的|丝花,而是一株能在寒冬里盛开的幽兰。
昭昭和阿娘说了她与萧南昀的事情,阿娘还替萧南昀说了不少的好话,阿娘告诉他萧南昀这是在意她爱护她,只是在方式上稍稍有些偏激了。
又说起她当时怀上水哥儿的时候,阿爹比起萧南昀更是不遑多让。
最终,阿娘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劝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她觉得还是她处理朝政比较好。
昭昭没想到阿娘的想法和萧南昀的一样,也是不希望她太累了。
她觉得实在是太压制了,没有回紫霞殿,而是悄悄溜出了宫。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