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对着周围-->>的乡亲们,声音沉痛地开了口:“乡亲们,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小晚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只能说了。”
“不是我陈建军不想娶,是小晚她……她看不上我们庄稼人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陈建军眼圈一红,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哽咽:“她跟我说,她羡慕城里人的生活,嫌弃我给不了她三转一响,还说……还说她就算嫁给城里的瘸子,也比嫁给我这个泥腿子强!”
他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满脸悲愤:“乡亲们,你们给我评评理,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这婚,我还能结吗?我陈建军再没本事,也不能让人这么戳着脊梁骨骂啊!”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被嫌贫爱富的女人抛弃了的痴情种呢。
人群里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哎哟,真是看不出来啊,林家这丫头心思这么大?”
“是啊,这也太伤人了,建军多好的后生啊。”
就连李娟,脸上的怒气都变成了心疼和得意,她甚至还体贴地拍了拍陈建军的后背。
林晚看着他这番表演,心里的小人儿都忍不住给他鼓掌了。
----好家伙,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这眼泪,这台词,这委屈的小表情,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她算是看明白了。陈建军这是不仅要退婚,还要把她林晚的名声彻底踩进泥里,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够毒,够狠!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陈建军演。
等他说完了,等周围的议论声小了点,林晚才有了动作。
她没再看陈建军,转过身,走到了村长面前。
双手捧着那碗水,稳稳地递了过去,朗声说道:“村长,三大爷!您是咱们村的主心骨,今天这事,您得给我们这些小辈评评理!”
村长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了那碗水。
林晚直起身,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李会计。
“钱的事先不说!我爹辛辛苦苦挣的工分,你们得还回来!”
她指着李会计,声音陡然拔高:“李会计,我爹说他少了三十个工分,账本上记错了。您刚才在俺家也说了,只要有凭据就给改。我爹的本子是没了,可您那本总账,现在就在大队部里锁着!”
“您现在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敢不敢把那本总账拿出来,让大伙儿都瞅瞅,看到底是我爹记岔了,还是您……手滑了?!”
这话一出,比刚才陈建军那番话引起的动静还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李会计那张瞬间变得僵硬的脸上。
李会计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那账本他动了手脚,怎么敢拿出来!
他梗着脖子喊道:“你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什么!那账本是咱们生产队集体的财产,是机密!你一个外人说看就看?那队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李会计话还没说完,林晚就往前抢了一步,那声音比他刚才还大:
“不敢拿,就是心里有鬼!”
她喊完这句,面向着黑压压的乡亲们,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乡亲们都看到了!我林晚今天端着一碗清水过来,是想跟他陈建军好聚好散,问句明白话!可他呢?他不仅不想给个说法,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五十块钱彩礼,我林晚今天当着大伙儿的面,不要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了整个苞谷场。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今天他陈家能因为我退婚,就让李会计扣我家几十个工分!”
“那明天,要是村里哪家姑娘不合他陈建军的意,是不是也要被扣工分?要是谁家分的地,挡了他李会计家的路,是不是地里的收成说没就没?!”
“这日子,还有没有个章程!还有没有个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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