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涵分在她们不远处,她显然是没干过这种农活,动作又慢又笨。
旁边几个碎嘴的婆娘,就拿她当乐子看,阴阳怪气地嘲笑。
“你看她那掰苞米的样子,跟绣花似的,一根一根地描。照她这个速度,天黑了也掰不完一垄地!”
“可不是嘛,这细皮嫩肉的,回头不得磨出几个大血泡来?”
秦书涵听着这些话,脸涨得通红,头埋得更低了,手上的动作也更乱了。
就在这时,村霸赖三晃晃悠悠地凑了过去,嘴里叼着根草棍,一双眼睛黏在秦书涵身上,笑得不怀好意。
“秦知青,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掰点?”
秦书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不……不用了,谢谢。”
赖三“嘿嘿”一笑,还想再凑上去,被旁边一个老实巴交的男知青给瞪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另一边,王秀兰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被分在了几个李老三的堂嫂堂姐们中间,那几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指桑骂槐。
“哎,有些人啊,就是命贱,天生就是受累的命。家里男人不待见,出门干活还得挑最累的,啧啧。”
王秀兰听着这些风凉话,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把气都撒在手里的苞米上,掰得“咔吧”响。
到了晌午歇气的时候,林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早上用头天剩下的红糖,炒的一点糖豆子。
她把糖豆子分给了周围几个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婶子嫂子,又特意给秦书涵也送了几颗过去。
“秦知青,吃点甜的,歇口气。”
秦书涵愣了一下,看着林晚递过来的糖豆子,小声地道了谢。
分了一圈,林晚故意绕开了李狗蛋和那几个碎嘴的婆娘。
那几个婆娘看着别人吃得香,自己嘴里没味儿,眼巴巴地瞅着,一个劲儿地咽唾沫。
林晚心里偷着乐。
她就是要用这点小恩小惠,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谁跟她是一头的,谁跟她不是一头的。
歇了一会儿,大伙儿又开始接着干活。
林晚刚干得起劲,小瓜就在小声嘀咕。
宿主,我发现个监守自盗’的瓜!
你瞅瞅那个李狗蛋,正偷偷给他自己和李老三多记工分呢。他俩上午明明就干了半天活,本子上记的,可是满满的一天!不要脸!
林晚的眼神,冷了下来。
好家伙,这俩玩意儿,还真是贼心不死。
她不动声色,继续干着活,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地头放着的那个记分本和墨水瓶。
到了傍晚收工的时候,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乱糟糟地往地头走。
林晚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走在了最后头。
她路过李狗蛋身边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一滑。
“哎哟!”
她惊呼一声,身子一歪,正好撞在了旁边放着记分本的小板凳上。
“哗啦”一声,板凳翻了,本子和那个装着半瓶蓝黑墨水的瓶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墨水瓶的盖子没拧紧,“咕噜噜”滚了两圈,瓶子里的墨水,不偏不倚全都洒在了摊开的记分本上。
蓝黑色的墨水,迅速地在纸上晕开,全都染成了一片模糊的墨迹。
“我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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